下午三點,鹽城醫院。
嚴心躺在床上,歪頭看著小護士給她掛吊瓶,“梁安?怎麽還沒來?”
這是她第n次問了。
小護士耐心地重復道:“梁醫生有病人,請再等壹會兒。”
嚴新撇了撇嘴,盯著墻上的鐘,這時外面突然響起壹陣腳步聲。
嚴新突然認出了梁安,立刻裝出壹副痛苦的表情,拍了拍小護士的手背。“護士姐姐輕點,我怕疼。”
要不是親身經歷,小護士想為她的演技叫好,斜了她壹眼。“我還沒系呢。”
當梁安敲門並掃了壹眼病床上的人時,嚴新驚呆了。
“我來做。”
小護士趕緊把手裏的東西給他。
梁安壹把抓住嚴新的手,嚴新立刻展顏,微笑著靠近他,“梁安,妳終於來了,人家等妳好久了。”
梁安看了她壹眼,沒說話。
敏捷的把針拿出來,當針尖插進手背的時候,她深吸了壹口氣,看著梁安把針修好,調整好滴速。
“打鈴之後。”
他以壹種公式化的方式結束,然後轉身離開。
嚴新立刻抓住他,但不小心碰到了針,她立即痛得咧嘴壹笑。
梁安皺著眉頭,看了壹眼她的手背。“還有別的嗎?”
嚴新撅起嘴唇。“醫院裏不應該有人陪我睡覺。就在這裏陪我壹會兒吧。”
“陪床?”梁安重復道:“為什麽?”
“就因為妳是我老公!”
梁安的臉僵住了,過了好壹會兒才糾正過來。“是我前夫。”
嚴新立即爆炸了。如果不是怕疼,她差點跳下床來指著他。“我還沒簽離婚協議。在這之前,妳梁安是我嚴新的合法丈夫!”
隔壁床上躺著壹個阿姨,陪床的女兒,壹臉八卦的看著這邊。
梁安也懶得搭理。他甩開她的手,走出了病房。臨走前,他聽到嚴新大喊,“梁安,妳無情……”
2
梁安回到辦公室,就見同壹個部門的周航帶著壹臉八卦進來,湊到梁安跟前。“我聽說嚴新住院了?妳沒事吧?”
周航和梁安是大學室友,兩人只有壹條褲子。
梁安搖了搖頭。“就是心律不齊,沒事。”
周航咧嘴壹笑。“心律不齊需要心外科主任醫師親自動手?”
梁安默默地看了他壹眼。
周航笑得更歡了。“情緒在找機會見妳!”
梁安知道,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我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頭疼。
晚上,他值班,去食堂吃飯,當他回到辦公室,他發現嚴新坐在他的座位上。
梁安燦然壹笑。“回來!”
梁安回應了壹聲“嗯”。
這種冷漠的態度絲毫沒有影響嚴新的熱情,他把他拉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嘿,看我給妳帶了什麽。”
小桌子上擺滿了飯盒,都是他最喜歡的餐廳的。
他心裏壹動,臉上卻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淡淡地瞥了她壹眼。“我吃過了。”
嚴新的臉明顯僵硬了,但這只是壹瞬間,然後他擡起嘴笑了。“那就晚上留著吧。熱就好。”
梁安也沒說什麽,只是默認了,笑著看他洗完手坐在椅子上。
“還有別的嗎?”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如果沒事,我就得工作。”
嚴新迅速收回目光,憤怒地看了他壹眼。“急什麽?當然是有事。”
她從她的病號服裏拿出兩張票。
“我搶了兩張小平克雷的票。下周五晚上壹起去吧。”
梁安皺起了眉頭。“沒有。”
“為什麽?”
“值班。”
“騙人。”
她指著桌上的日歷。“星期五我不值班。”
“那我就不想去總公司了。”
嚴新說沒有,梁安很惱火地看著她。“嚴新,妳想要什麽?”
嚴新的嘴縮了縮。“梁安,我不想離婚……”
三
嚴新在醫院住了三天,最後被醫生放行。
輕微竇性心律不能活,住醫院有什麽不好!
臨走之前,嚴新又去跟梁安打了個招呼。雖然他仍然不友善,但她並不生氣。她笑了笑,把相聲票塞進了他的口袋。"星期五晚上7點,不見不散。"
她相信他會去。畢竟他這麽多年也沒讓她白等過。
只是這次她失算了。
約好的那天,她特意畫了個妝,但在大劇院門口直到最後也沒見到梁安的人。
她直接打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
“梁安,妳怎麽不來?”
電話那頭很吵,但梁安的聲音傳來很清晰。“嚴新,別說了,我不去。”
“為什麽?”
“我們都要離婚了……”
鹽城的冬天已經很冷了,今天剛下過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冷淡了,她才覺得委屈。嚴新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梁安,妳是下定決心了吧?”
頭上壹片寂靜。
心裏最後的希望壹點點熄滅。她閉上眼睛很長時間...“好吧,我同意離婚。”
嚴新這次真的病了,她發了兩天兩夜40度的高燒。
迷迷糊糊中,她給快遞打了電話,離婚協議書發出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哭了。
然後她做了壹個夢。
夢裏回到了十年前她和梁安初相識的愛情故事,她從壹堆追求他的女孩中脫穎而出。
都說學校裏的愛情來之不易,但那是意外。他們大學壹畢業就結婚了,這些年感情壹直很好。
嚴新壹直覺得,即使現在社會浮躁,他們也可以白頭偕老,可誰曾想,人生就是這麽多的意外,之後,再也回不去了。
四
顏好轉已經半個多月了。
踏入公司,她突然有種與世隔絕的錯覺。
同部門的人湊過來說:“欣姐,妳回來了。”
她在壹家制藥公司擔任銷售經理。
休假半個多月,壹回來就忙得不可開交。下班前,她的人組織了壹個局來慶祝她的康復。
我不知道為什麽壹向酒量很好的嚴新喝醉了。
我迷迷糊糊的從餐廳出來,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和朋友壹起來吃飯的梁安。
她的壹些同事認出了他,禮貌地叫他“姐夫”,然後直接把她塞到他懷裏。“不好意思,姐夫,讓姐姐喝醉了,我們先走了。”
他們不知道嚴新和梁安要離婚了。
過了壹會兒,他們消失了。看著懷裏的醉漢,他皺起了眉頭。
梁安已經離家半年多了。當他再次回來時,他處於恍惚狀態。
看著家裏的裝修離開他,他楞了好久才把她送回臥室。
給她開了解酒藥,在床邊放了杯水。臨走前,他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小臉,眉頭始終沒有松開。
五
第二天,嚴新壹走進辦公室,他的銷售助理女孩就湊過來向嚴新使眼色。
“姐姐,姐夫好帥。”
嚴新醒來,發現床頭有壹杯水。她依稀記得壹些零散的記憶,梁安就在記憶裏。她以為這又是她的夢。
猶豫著要不要拿出手機,她按下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昨晚...謝謝大家。”
電話那頭沈默了壹會兒。就在她以為他不會理她的時候,梁安突然說了壹句“以後少喝點。”
當電話掛斷時,嚴新楞了三秒鐘,然後突然跳了起來。“梁安萬歲!”
下午她去見壹個客戶,路過鹽城醫院的時候順便去了梁安的辦公室。
給他買了點吃的,美其名曰謝。
梁安猶豫了壹下,沒有拒絕。“還有別的嗎?”
嚴新笑著靠了過來。“沒事就不能來!”
梁安以前總說她厚臉皮,那時候還會頂嘴。如果她厚顏無恥,她可以追上他!
就像現在,那天她哭著下定決心要離婚,甚至還把離婚協議書簽給他,可他壹關心,她就立馬忘了什麽狗屁尊嚴,眼裏只有他。
梁安看了她壹眼,表示不想理她。
嚴新笑得更開心了,她知道他心裏還有她。
六
從那以後,當他有事做的時候,嚴新就來找他,有時他送些東西,有時他只是來他的辦公室呆壹會兒。
醫院裏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壹對,所以都不覺得有錯,但是梁安感覺不太好。
當嚴新再次來到時,梁安嚴肅地說:“嚴新,妳能不能不要再往醫院跑了?我怎麽工作?”
“妳為什麽不能工作?我沒有耽誤妳的工作。”
她說得大義凜然,梁安無言以對,她正要說是嚴新先搶了她。“我知道妳想說我們又離婚了,但是他們不知道。再說離婚是不是要老死不相往來?”
在口才上,梁安從來沒有贏過她。
這時,同壹個部門的楊真真敲門進來了。當嚴新驚呆了,他立刻把快遞遞了過去。"我上次買的書已經到了。"
梁安說了聲謝謝,楊真真在關門前又看了他壹眼。
她壹離開,嚴新馬上湊過來。“妳們現在離得這麽近嗎?”
她還記得,當梁安剛來到鹽城醫院時,楊真真為他瘋狂。
但當時,嚴新對此保持密切關註,梁安自己也知道這壹點,並始終與楊真真保持距離。
梁安看了她壹眼,沒說話。嚴新立即開啟了十級警戒狀態。
梁安的市場和以前壹樣好。
從那天起,嚴新來的更頻繁了。
只要沒事,幾乎都在梁安的辦公室。
梁安又提醒了她幾次,直到部門主任把他叫到辦公室才含沙射影地提醒。
所以當他再次見到她時,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他關上門,決定說清楚。
“妳過去怎樣搗亂並不重要,但現在我們無事可做了,嚴新,別再來了。”
雖然他之前也說過幾次,但從來沒有這麽認真過。
嚴新突然驚慌失措地看著他。“梁安,我再問妳壹遍,妳真的不愛我嗎?”
梁安看著發呆了很久。“愛不愛不重要。我們結束了,嚴新。放過妳自己,也放過我。”
七
嚴新真的再也沒有去看過他。
她再不要臉,也不可能對他說的話無動於衷。
但她不怪他。她有什麽資格責怪他?
她應該從沒能保護好他們的孩子那壹刻就知道,從現在開始無論她做什麽都只會讓他反感。
這時候,梁安接到了律師的電話。在電話中,律師問他和嚴新什麽時候有時間辦理離婚手續。他猶豫了很久,說了幾句話。
電話掛了,周航擡起頭。“怎麽了?”
壹個冷眼男子走了過來,周航趕緊假裝玩手機,但嘴還是沒閑著。“說起來,她好久沒來了。看來這次妳的婚姻是離婚了,所以我提前恭喜妳。”
的確,那天之後她整整壹個星期都沒有出現。也許這次她真的放棄了。...
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明明是他的夙願,她卻真的在那壹刻答應了。他為什麽不想?
他晚上值班,巡視完房間就回辦公室。
然後桌上的電話響了。
"梁醫生,壹個病人被送到急診室,他心臟病發作了."
梁安趕了過去,但看到病人家屬後被驚呆了。
“嚴新?”
“梁安,救救我爸,他心臟病發作了。”
梁安先是壹楞,然後快步跟著他進去。嚴新在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
“我爸怎麽樣了?”見梁安出來她焦急地問道。
“脫離危險了。”
嚴新松了口氣,看著梁安疲憊的表情。她猶豫了。“謝謝梁安。”
八
父親顏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確認沒有嚴重問題後,嚴新松了壹口氣。
她去燒了壹壺熱水,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醫生。
“我的心,回來的正是時候。安在這裏。”
嚴父還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
嚴心尷尬壹笑,放下水壺,“爸,妳感覺怎麽樣?告訴醫生哪裏不舒服。”
嚴復對她的名字多少有些驚訝,但還是笑著和梁安說話,臨走時,嚴復只是叫了她壹聲。
“妳和安怎麽了?吵架?”
嚴新搖了搖頭。
“安是個好孩子。不要整天發脾氣,好嗎?”
嚴新連忙答應,“妳快休息吧,爸爸。”
她去了梁安的辦公室。梁安當時正準備下班。她看到她有點驚訝。“怎麽了?”
嚴新關上了門。
當她再次來到他的辦公室時,她的心情和以前完全不同。
在他對面坐下。“我來問妳,我們什麽時候離婚?”
梁安明驚呆了,嚴新說:“我最近想了很多。之前真的很無知。既然我們決定離婚,協議也簽了,不如早點辦手續,這樣妳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相識十年,這是他第壹次如此拘謹地見到她。(小說標題:《此刻我在等妳》,博生著。來自:每天看壹些故事,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