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刑事裁定。受訪者供圖
案發5年來，兩被告之壹蘇繼峰的兒子蘇明雙壹直在為這個案子奔波。得知被發回重審的消息，他說:“我心裏很平和，發回重審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兩個老人被指控殺人沈屍。在壹審中，法院稱他們受到刑訊逼供。
2017 11月，山東省臨沂市沂南縣磚埠鎮榆林村發生壹起沈屍案。村民蘇被反手捆綁，腳踝處被空心磚捆住，墜入沂河身亡。年近七旬的堂兄弟蘇繼峰、蘇曉峰被警方認定有重大作案嫌疑。
2018 12 21，本案壹審開庭審理。根據壹審判決，公訴機關指控蘇繼峰、蘇曉峰於201年10月11日約11時，在蘇的網箱內釣魚。因為捕魚量少，他們決定在蘇的籠子裏捕魚，被蘇發現後辱罵。之後，蘇奇峰和蘇曉峰商量要給蘇壹個教訓。蘇曉風答應了之後，便劃著小船去了蘇的船上。蘇繼峰趁蘇不備，用木棍擊打蘇的頭枕，致其重度顱腦損傷死亡。他們用空心磚把蘇的屍體綁起來，沈到了伊河東側葛溝灌區附近的深水裏。然後他們向北劃去，將蘇小鐵船上的漁網等物品扔進水裏，將小鐵船沈入水中。
事發地附近的葛溝橋。事發當天，蘇繼峰和蘇曉峰曾在橋北水域釣魚。新京報記者李
法庭上，蘇繼峰的辯護律師提出，兩被告人供認擊沈蘇小鐵船的地點與沂南縣公安局現場勘查筆錄記載的地點不壹致，相差200多米。對此，法院認為，兩被告人是憑感知作出的估計供述，受作案時的能見度、水面因素及供述時內心想法的影響，與公安機關準確性較強的現場勘查存在距離不壹致，不影響本案事實的認定。
關於本案缺少最關鍵的作案工具，法院認為現有證據足以認定兩被告人實施了殺人沈屍的行為。由於案件發生的地點特殊，未發現作案工具的事實並不影響案件事實的認定。
鑒於兩被告人辯稱“在刑警處受到刑訊逼供，被迫寫下有罪供述”，壹審庭審時，辯護律師申請調取警方詢問的錄音錄像，得到的答復是“派出所沒電”，沒有完整的同步錄音錄像。2065438+2009年5月23日，公安機關補充了“監控設備電路問題導致設備停機”的案件說明。
臨沂市中級人民法院認為，兩被告人進入看守所後有多份同步錄音錄像完整的有罪供述，證據來源合法，應當作為定罪依據。故辯護人提出的“本案無完整錄像”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不予采納。
2065438年8月31日，該案壹審宣判，認定蘇繼峰、蘇曉峰犯故意殺人罪，分別判處死刑、無期徒刑。兩人都對判決提出上訴。
2021年8月26日，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在臨沭縣法院二審開庭審理了此案。庭審現場，控辯雙方圍繞被害人死亡時間、案發時間、關鍵證據是否存疑、是否存在刑訊逼供、兩名嫌疑人是否是真兇等問題展開了激烈辯論。五天半後，二審庭審結束，該案未當庭宣判。
2021年8月26日，山東省高院在臨沭縣人民法院二審開庭審理了此案。新京報記者李
2022年6月23日，本案辯護律師之壹馮收到了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於2022年6月24日出具的刑事裁定書。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認為，原審判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經審判委員會全體會議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第壹款的規定，撤銷刑事判決，發回山東省臨沂市中級人民法院重審。
二審還有很多爭論，有沒有作案時間是焦點。
蘇繼峰、蘇曉峰是否有作案時間，是本案二審中爭論的焦點之壹。事發當天的監控顯示，蘇繼峰和蘇曉峰白天在線時間為1小時43分鐘，晚上在線時間為2小時12分鐘，比白天多了29分鐘。
“上網比下線花的時間更長，而且晚上不方便和他們年紀大等因素也應該考慮在內。”馮告訴新京報記者，他們實地調查論證發現，29分鐘內，兩位老人無法完成偷魚、對質、追河、找磚、殺人、捆綁、沈屍的過程。
蘇繼峰的兒子蘇明雙在2020年3月和8月去伊河做實驗，發現收網用了100多分鐘。據此，他認為，“不僅難以及時完成，而且也不可能拋屍。如果兩個老人壹起站在船的壹邊，同時彎腰，他們的船就會入水。”
法庭上播放了蘇明雙的實驗視頻。控方認為實驗存在問題。作為考察實驗，實驗者不合適，實驗木船和實際船有差距。另外，“近親屬的證明也是弱的。”
案發時關鍵位置示意圖。受訪者供圖
公安機關對此也做過調查實驗，得到的結果與蘇明雙完全相反。偵查實驗結論顯示，離網20分鐘，下網20分鐘，劃船28分鐘，沈船20秒，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作案。蘇曉峰的二審辯護律師何誌娟表示，偵查實驗結論不可信。“監控顯示，兩位老人下網用了1小時43分鐘。這個沒有爭議，但是調查實驗只用了20分鐘，足以說明調查實驗不能作為定案的依據。”
何誌娟認為，實驗的條件與事發當天的關鍵條件存在差異。調查實驗在白天進行，事發時間在晚上；調查實驗中的劃手是比較年輕的職業漁民，而本案中的劃手是蘇曉峰，有老花眼，只有壹兩次劃船經驗。
2021 8月31日法庭辯論時，蘇曉峰告訴法庭，事發當天，他除了自己的6張漁網外，還將另壹位村民的“寬長網”下放到水裏。晚上，他沒有收這張網，而是“從壹頭到另壹頭檢查了壹遍，沒有發現魚”。審判長表示，蘇曉峰的發言涉及新的事實，立即恢復法庭調查。蘇繼峰的二審辯護律師馮對新京報記者表示，這壹事實將進壹步證明兩人沒有足夠的時間作案。
此外，在二審法庭上，蘇繼峰的辯護律師馮認為屍檢圖片和文字模糊、自相矛盾，對司法鑒定意見中出具的死者死亡時間提出質疑。
馮說，通過現有的證言，只能推斷被害人死亡時間為2017 11，10月1日20時，10月2日165438+6時30分。但除了下午和晚上兩個時間段的監控，公安機關並沒有采集當天的其他時間段以及事發地附近的合理範圍。
馮說，這個案子還有很多問題，比如缺少木棍，偵查人員打撈上來的鐵船和被害人丟失的鐵船明顯不壹致，檢方故意隱瞞案發區域白天錄像等。
校對李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