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的散文壹直被認為是湘西文化景觀最好的描述者和記錄者。在這篇散文中,他以簡單而強烈的風格再現了那個時代湘西的社會風俗。常德等地“食四方”的女子,元時水上穿軍裝的船,倒賣假冒偽劣字畫,人們關心的沿海碼頭的稅煙價格,妓女、桐油、朱砂的價格,掌管碼頭、酒廠、吊腳樓的領導,河上的船,岸上的新黃巴,無不展現著特定時代的湘西風光和人情。他營造了濃厚的氛圍和冷靜的敘述,讓人看到了壹個小人物的生存狀態,感受到了反映在他身上的混亂和沈寂的時代。
作者描寫這個人物,在勾勒其性格特征的同時,重點是人物語言的描寫,通過人物語言描繪出壹個鮮活的人物形象。也許是沈從文對這樣壹個不符合文人的人物的新鮮感受吧。也許這個人物豐富的語言是沈從文描寫湘西所需要的最生動的信息,所以作者在這方面寫了很多。這位老朋友其實和“我”並不合拍,話也經常被打斷,經常和“我”想的不合拍,但他的讒言和狂言卻充滿了調侃和豐富的隱喻。從作者在公交車上吹噓窗外的風景,寫到他對繪畫的評價,再寫到他在酒店裏對不守規矩的人的責罵,直到他在找妓女的前後反復搪塞。語言是壹個人物的靈魂,語言特征反映了壹個人物的命運。沈從文從他特殊的語言風格中,揭示了人物三十五年來的生活風貌:年輕好鬥,三十後謙虛,讀書不多,但善於用書,面對不同的人,性格各異。這簡單的描述,就像緩緩流淌的沅水壹樣簡單,水深緩,意味深長。
讀沈從文的散文,最深的感受不僅僅是和他壹起看和感受湘西風光,更是感受他的沈穩和大氣。他的文筆不浮華,不做作,不倉促,不諂媚急功近利。簡單樸素的文字,就像壹塊巨大的磁鐵,能瞬間把讀者從各種喧囂和浮躁中吸走,剝去壹切虛榮和功利。在今天看來,似乎有壹種強制的凈化力量。所以,今天重讀沈從文,通過文本的厚重回歸心靈的平靜,似乎沒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