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臺北的時侯,卻晴空萬裏。
在臺北機場出站樓,臺灣導遊接待我們,她面帶微笑,非常禮貌地說:“大家辛苦了,我叫鄺子芳,大家以後就叫我鄺導吧,謝謝大家合作,祝大家玩得開心!”
壹
黃昏前,壹輛大巴載上我們五十多人的團隊,直驅臺北地標壹零壹大樓。
天空,忽然烏雲翻滾,雪花般的白雲被嚇跑了,大地頓時陰暗,唯有壹零壹大樓像把利劍,刺破烏雲。
鄺導說:“現在沒法照相了,大家去大樓裏參觀壹下,不過,這裏的世界品牌都很便宜的喲!”
鄺導是個很風韻的女人,四十歲左右,我問:“這裏面有沒假貨?”
“大家記住,在臺灣買東西壹定要打票,他若賣假貨,政府來賠妳!”鄺導壹說,大家放心了,紛紛湧進大樓。
我也沒與太太商量,相中了壹件羊毛衫,直接問鄺導:“怎麽樣?”鄺導微笑說:“很適合妳的!”
鄺導成熟而又矜持,音聲極具磁性,語言親切,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可能是看我在團裏年齡最大吧,所以她很願意與我說話,我也蠻喜歡她的
我太太緊跟在我與鄺導身後,壹言不發。
她指著壹件黑色“彪馬”牌T恤衫,問我:“這件大陸賣多少錢?”我回答:“八百多元。”我細看商標:人民幣二百八十。
“妳穿它顯得年輕又有氣質。”她說,我望了壹眼身後的太太,太太側過臉,假裝挑選別的衣裳。
壹會兒,大袋小袋的我買了七八件衣裳。我壹派風光萬分興奮,鄺導也高興,因為她賺到了商場的返利。同行遊客見了,紛紛稱贊買得劃算,說是鄺導參謀得好。
太太不高興了,回到大巴車上,說:“高興吧?”我說:“是的,便宜呀!”
太太打斷我的話,說:“是不是壹見鐘情太快了?好像我多余了,是嗎?”
嗨,都近六十歲的人了,妳看我太太還把自己當少女,我搖搖頭,咕嚕道:“醋壇子,都搬到臺灣來了!”
二
第二天早上,鄺導帶領大家遊覽日月潭。
看上去日月潭並不華麗但很靜,湖面像壹幅水彩畫,壹陣暖風吹過,泛起連綿微波。遠處壹層薄霧,朦朧了山巒,岸邊翠綠的樹木,像沐浴少女,披著白紗,輕輕起舞。
壹艘遊艇載上我們開始環行湖區,駕艇的老板是個濃眉小夥子,駕駛艙口站立著壹個少女,她欣賞著大家的壹派繁忙,拍照的,唱歌的,還有吃鹽茶雞蛋的,她不停地“咯咯”地歡笑著。
鄺導介紹道:“臺灣邵族,全島僅存人口二百多,比國寶大熊貓還珍貴,駕船的老板就是邵族。”鄺導又壹指少女,說:“這是老板的妹妹!”
大家聽了,都放下手裏的活,“呼啦”壹下子都圍上來看這少女。老板急了,慌忙把船停在了湖心,跑出駕駛艙,喊道:“妳們只能看,不能摸啊,她只有十七歲!”
船到岸,我進駕駛艙對老板說:“老板,能不能跟妳妹妹合個影?”
老板小心翼翼地叮囑:“可以,但千萬不能摸啊!”老板大概知道我們大陸人凡見稀罕之物都有伸手摸壹下的習慣。
隨著我的第壹張合影產生,大家都要求與小姑娘合影,壹下子排起了長隊。有人開始掏錢給小費,小姑娘只是含笑,不肯收錢。
太太埋怨我:“就是妳帶個鬼頭,累死小姑娘了,她這麽小,頂著大太陽,妳們開心,她受罪了!”太太越說越生氣,就跑去對鄺導說:“妳去解個圍吧,我蠻心疼小姑娘的!”
鄺導轉身對大家喊道:“要開車了,去阿裏山!”
三
沿著盤山公路,車開得很慢,壹個小時後我們到了阿裏山。
太太有些疑惑,說:“這就是?不像我心中的阿裏山啊!”是啊,它很簡樸,既不巍峨,也不險峻,但它用原始的生態,接待遊人。
幾間草廬,壹片茶園,濃郁的高山茶香,漂蕩在清新的空氣中,熱情的阿美族姑娘美如天仙,她們列隊站在路旁,歡迎客人的到來,這就是純樸的阿裏山。
阿美姑娘們先邀請我們去參觀茶園,大家興高采烈的,照相,采茶,忙個不停。然後,帶我們走進了草亭,吹著大自然的風,品著高山雲霧的茶,賞著阿族姑娘的'美,好愜意啊!。
最後,姑娘們引領我們進了壹個大劇場。
壹個美麗的阿美姑娘身穿民族服飾頭戴花環,她站在劇場中央,是節目主持。她的美,深深地吸引了我,她長長的睫毛下壹雙明眸,似晶瑩寶石,壹閃壹閃的。
乘演出還沒開始,我迅速把手機塞給了鄺導,笑了笑,小聲說:“幫我拍張照。”我便走近姑娘身邊,沖她壹笑:“能照張像嗎?”姑娘會意,把身子貼緊我,鄺導趕緊按下了手機快門,團裏遊客見了,高聲叫好,有人嬉笑喊道:“老哥,妳就別走了,留在阿裏山當女婿吧!”
這時,我太太也走進了劇場中央,在主持姑娘耳邊嘀咕了幾句。緊接著,音樂響起,壹群阿美族少男少女開始激情地表演起了民族舞蹈。主持人拿著話筒鼓勵遊客們進入劇場中央,與阿美族少男少女壹起跳舞,大家都有些害羞,妳看看我,我瞅瞅妳,沒壹個動身的。
突然,太太起身了,很大方地走進了劇場中央,二個阿美少年忙迎上前,牽著我家太太的手,左邊壹個,右邊壹個,舞起,跳起……
大家激情鼓掌,濃烈的氣氛渲染著每個遊人,“嘩!”觀眾像潮水般沖進了劇場,手牽著手,形成了壹個螺旋圈,跳啊,瘋啊……
這時,主持人手持話筒說:“聽介紹,客人中有位歌唱家,就是剛才與我合影的那位先生,下面有請歌唱家上臺演唱壹首《阿裏山姑娘》!”又是壹陣掌聲。
此刻,我恰巧坐在後排,知道壞了事,我便躬下腰偷偷溜出了劇場,身後的主持姑娘還在喊:“那位先生在哪裏?”
我像個小偷似的壹口氣跑到了草亭背後,我心裏明白,這是我家的“醋壇子”在故意坑我。
四
表演結束了,聽到太太的呼喊聲:“老公,老公,我們要走了!老公,妳在哪裏?”我還在生氣,就是不理她,她繼續喊,喊聲中帶有點哭腔了。
“老公,老公,要開車啦!”鄺導幫忙喊著。
同團的人也喊:“老公,老公……”呵呵,這下我可開心了,山谷裏回蕩著“老公”的呼喚聲……
回到大巴車上,太太悄悄地狠心地揪著我的胳膊,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我叫妳躲,妳躲呀?”接著又氣憤地說:“她們憑什麽也喊老公,喊的聲音咋比我還大啊!”我心裏偷偷地樂開了,心想:活該,誰叫妳剛才想出我的洋相的!
“哎喲!”太太咬牙切齒地又揪了我壹把。
壹晃,幾天的行程就結束了。
臺北的冬季沒有下雨,在回程路上,太太幸福地依靠在我的臂膀上,眼中閃著點點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