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青島的山,單從名字上來分析,就各有各的趣味、風格和特色。比如嶗山,以攀登“辛勞”而著稱,山山相連,故兩千多年前稱做“勞山”。又,浮山。人航行在大海之上,遠眺家鄉之山,最有情調的就是浮山。因為遠遠望去,浮山的九座山頭壹字排開,就像是壹道綠色屏障壹樣,漂浮於海上,故謂“浮山”。還有貯水山、觀象山、觀海山、雙山、丹山和北嶺山等等,人們壹看名字,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魚山文化
有的山,是因其象形而取名,如魚山,說的是它像魚壹樣遊入大海。這也就是說,魚山是青島離海最近的壹座山,海拔62米,真正是拔海而起,壹峰獨秀。而在郁達夫和沈從文看來,魚山是他們“隱棲”的好地方。在這裏,他們可以將世間萬念壹下子拋到九霄雲外去,頭枕著萬頃波濤,同落日壹起睡去。又與朝霞壹道去登高望遠。
而康有為卻是從1924年就打算在魚山上住下去了。他要將自己的殘生余火,都小心翼翼地包藏在魚山上。因為他選擇了原膠澳總督的壹座官邸,作為自己在青島的“夏季別墅”,取名“天遊園”。自己也以壹個大山的“長者”壹樣,每天騎馬巡山看月,指南星與列鬥。只可惜壹代維新領袖、經學巨匠康有為,是在魚山山麓隕落的。魚山分享了他的無限光榮。因此,後來的作家、學者和專家、教授,以及藝術家等,便紛紛來此寓居。故除了老舍、梁實秋、聞壹多、洪深、宋春舫外,還有童第周、毛漢禮、成仿吾、朱樹屏和馮沅君、陸侃如等。壹時間,魚山成了接納我國文化名人聚居的壹座“文化名山”。“魚山文化”和由“魚山文化”所創造出的奇跡,也令世人所矚目。
可居之山
青島的山因為多是花崗巖山體,山頭突兀、高聳,樹木茂密,所以非常適合居住。或者說,這樣的居住環境在全國來說,也是不多見的。
從青島城市發展史來看,市內最早有人居住的山是會山和青島山。會山是明清時代的名字,現在叫太平山。因其面對黃海外面的太平洋而得名。在這兩座山中,原有兩個村莊,壹個是會前村,壹個就是青島村。會前村村址即是現在中山公園的東園,而青島村村址即是現在的迎賓館和青島路、江蘇路和常州路壹帶。到上個世紀初,這兩個村莊的村民約有近千戶,他們是青島的原住民。
最初的青島人是以出海打魚為生。膠州灣、青島灣、匯泉灣和浮山灣都是青島最早的漁場,也是漁民們修船補網的地方。後來,青島人開始在山上種植農作物,如小麥、棉花、大豆和花生等。
青島人最早的房子,也是屋頂用海草、麥稭苫蓋,四面墻壁全是花崗石砌成的“石屋子”。當然也有簡易的半地穴式坯房,稱作“地窩子”。當1897年冬天德國人侵占青島之後。青島的中國式傳統房屋幾乎被拆除壹空,只剩下了兩座象征式的建築,即“老衙門”和“天後宮”。隨之而起的,是壹片片具有歐陸風情的別墅洋房,遍及各個山頭。由此,青島才有了獨特的,以“青山”、“紅瓦”相融的“原始城市色”。
山居之妙
青島的建築多依山勢而建,其建築體量也是隨著山體的起伏而變化,成為大山的壹種精巧的“裝飾品”。這與中國其他壹些城市的建築有所不同,絕少正南正北的房子。因為青島地處海岬,丘陵眾多,依山就勢顯然成了壹種城市規劃的基本設計原則。當然,這種設計原則也會在壹些經典建築的細部中體現出來。其實,更加使人嘆為觀止的是,這些城市建築設計原則,還包括了氣象、海洋、河流與地震的壹些因素。
所以,如果我們細心觀察的話,會不難發現,不管青島的建築是什麽方向,其建築的主立面還是基本朝著東南方向的,而其東北或西北方向的山墻和檐頭,都是比較高聳的。因為青島地區每年的主要風向就是兩種:東南風和西北風。東南風不僅給青島帶來了海洋氣候的涼爽,而且也帶來了大量的雨水。故青島夏季的潮濕,也是出了名的。而西北風帶來了內陸的幹冷和風雪,但是由於眾多山體的漸次遮擋,建築北立面的風雪會大大減弱。基於這樣壹種條件,青島建築的瓦面坡度比歐洲同等緯度的房屋瓦面坡度要小。且,許多老房子北側的窗戶比南面要小,旋轉樓梯也多設於北側。南面不僅窗戶大,還有內外走廊和陽臺。講究壹點的,還設有老虎窗和造型別致的木構架,這樣既達到了通風透氣的效果,又可以通過木構架大量地吸收陽光的熱量,增加人文色彩。
所以說,青島的山,是壹種城市資源,是這座城市美麗輪廓線的自然文脈。
海
青島的海之所以多情、浪漫,有風韻、有魅力,遼闊而不平淡,使人浮想聯翩、流連忘返,這是因為青島的海更貼近城市,更趨於自然,更有親和力,也更加豐富。
海對青島人來說,既是城市的壹種依賴和向往,也是城市空間上的壹段“留白”。它每天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每天的槳聲燈影裏,都伴隨著城市的律動和呼吸。
海是青島這座古老而現代城市的“原生色”和“廣告色”,也是青島人最喜愛的顏色。比如,在所有的青島著名企業商標中,幾乎都有海的動感和顏色。像海爾、海信,不僅企業商標上有,就連企業的名稱中,也少不了壹個“海”字。再如青島啤酒、澳柯瑪等等,它們不但將啤酒花和浪花“結合”了起來,而且還將海洋與青島大型骨幹企業的發展遠景“結合”了起來。因此,我們不得不說,青島的海不僅僅有壹種天然之色,還有我們還常常能夠感受到壹種偉岸與氣魄。青島之海,藍色的春之聲、夏之情、秋之趣、冬之夢。
海與生活
從開始走路的時候起,就學會了“趕海”,這也許是青島人所獨有的壹種生活方式。再大壹點,青島的孩子們會壹個“猛子”紮到大海裏去,到大海裏去尋找人生。然而,無論是“趕海”也好,紮“猛子”也好,青島人是在接受大海的最初考驗。童年的“考試”合不合格,長大之後收獲明顯是不壹樣的。
海水可以將妳“托浮”起來,也會將妳淹沒掉,這是大海教會青島人的壹種看待世態炎涼的法則。青島人不自大,不自卑,不自滿,不自負,不停止前進的腳步,不虛度如水似流的年華,這也是大海的壹種本能。而青島人也落落大方地繼承了這種本能。
青島人都做過大海的夢,都聽著濤聲上課、讀書,都將海比喻成壹種力量的象征。比如稱別人酒量大,是“海量”;說妳氣量大,是“海含”;稱人或物多得數不過來,就是“海了”。還有,稱壹些沒有文化的人聚在壹起,就說“胡吃海侃”;家裏用的大碗,叫“海碗”。
半個多世紀以前,在青島的大海裏,德國人還曾設置過壹種鑄鐵機械發聲器,能夠通過“哨聲”預報海風、海浪和海霧,青島人就叫它是“海牛”。“海牛”是青島的壹種城市風景,沾染著19世紀殖民文化的難以抹去的印記。
文化之海
在青島的文化中,我們不難看到、或者是找到大海的影子。
在青島的近現代建築中,有好多建築浮雕上,都有象征大海的裝飾性花紋、“水紋”。像膠澳總督官邸迎賓館的外立面上,就有這種花紋、“水紋”。不僅如此,其東面的花崗巖山墻上,還有纜樁、錨鏈和水手結。有些建築,青島人在修建時,還將船的形象、塔臺和舷窗也包容在了建築文化中,使人產生豐富的聯想。我們可以自豪地說,這些文化特質,也是大海所賦予的,是大海為青島人展現出如此寬闊的生活畫面。
青島的水族館、海產博物館和海洋生物標本館,既是青島海洋生物的科學研究機構,也是向人們進行海洋科普宣傳的壹個重要窗口。在這裏,人們可以聽到大海的呼喚,看到海底的另壹個神秘世界。在不久的將來,青島作為“帆船之都”,壹定還會有壹座帆船博物館,以展示青島海洋城的航海文化和早期的漁民生活及海洋探險等。
海的概念
在青島人的思維空間裏,海就是厚道、寬容、大度、好客、熱情和無所不包、無所不能的代名詞。在青島的地理版圖中,青島只是壹個狹長的半島,三面被大海包圍著、呵護著。大海就像充滿神力的母親壹樣,用她那雙溫情的大手,捧著青島。所以青島人總是在壹種自豪、自我欣賞的情緒中生活著,就像生活在桃花源裏壹樣,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他們既感覺自己是生活在世界的邊緣,也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似乎高山、大海、綠樹、藍天都環繞在自己的周圍,自己是天之驕子。
青島人的許多人生境遇都要去對大海訴說,讓大海知道。不管是什麽時間,只要站在大海面前,他就有了安慰,有了信心。所以,即使是壹個在外出差的人,壹回到家,第壹件事,就是到海邊走走,在紅礁石上坐坐,好象只有大海能夠讀懂他此時此刻的心思。
有時,大海也是青島人的晴雨表。比如今天的天氣如何?不看“天氣預報”,他們也能從大海的顏色和浪花的大小中識別出來。因此,大海教會了青島人許多東西。這裏說的當然不是壹般意義上的自然之海,面是由海洋所派生出來的“社會之海”。例如,明代倭寇對於青島沿海的長期騷擾,清末俄國軍艦的突然停泊和德軍“侵占膠州灣”,後來日軍和美軍在這裏的長期侵占,還有青島作為“自由港”所迎來的進進出出的各國大型商船……。
往大處說,青島的海就是無盡的天空,妳平時可以不去關心她,但她卻永遠註視著妳;往小處說,青島的海還像壹只平平常常的紐扣,妳每天都在自覺不自覺地接觸到了她,她對妳是那麽的重要和有用、忠於職守,可妳卻並不能真正地理解她。
城
打個比方說,如果青島的山是壹部古代史的話,那麽青島的海就是遠古史,而青島的城則是近現代史。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青島的山所擎起的,是古代的人文故事和神話傳說。如漢代馴虎山上童恢伏虎的故事、秦始皇遊嶗山的傳說、李白所留下的著名詩篇《寄王屋山人孟大融》,還有張三豐、邱處機在嶗山修煉的故事。當然,我們也不能忘記蒲松齡所留給我們的千古佳話,《嶗山道士》和《香玉》。在老市區的壹座座山頭上,我們還能找到明代初年所設立的壹座座烽火墩堡的歷史遺跡及其它。
而青島的海,在壹萬年以前,這裏還是壹片廣袤的大草原、密林和濕地。當時的膠州灣和黃海海域上,生活著猛獁象、麋鹿等大型動物。直到有壹天,在大陸板塊和火山的運動下,膠州灣裏灌滿了海水,青島的山下才出現了壹片汪洋。
青島的城,初建於明初,也就是1368年的洪武元年。這是青島城池史以青島為坐標的最早記錄。當時青島的城,名叫“浮山所”,就是現在的山東路和香港路壹帶。這座城是為了抵禦倭寇而建,也是明王朝屯墾戍邊的壹項重要措施。
眼下,浮山所的老人還有這樣的壹些傳說。明代浮山灣裏,教練水師的帆船經常是壹字排開,壹眼望不到邊。那船上的紅黃旗幟,如叢林壹般,遮天蔽日,蔚為壯觀。這是青島作為古代城市的壹種真實寫照。
而青島作為現代都市,卻是始自1897年的德國侵占時期,至今也不過是壹個“百年青島”。這個青島之城的格局與先前有所不同,即將山和海都作為城市的參照系,把城建在山海之間,享受著大自然所賜予的山海氣蘊,吸納嵐光海色。於是,經過百年戰火的洗禮和建設,壹座海濱之城拔海而起,依山而立,成為祖國的東方門戶。
歐陸之城
青島這座城市壹向被稱作是“東方瑞士”、“萬國建築博覽”之城。它的城市品質,還被總結為“紅瓦、綠樹、碧海、青山”。這就是說,青島有瑞士的靜謐和小巧,還有各式各樣的典型建築。城中大片大片的紅瓦頂,是指建築的規模和氣派;而綠樹成蔭的街道,又構成了其峰回路轉的幽深;而碧海和青山,又作為城市的兩大“動態背景”,展現在世人的面前。所以,凡是到過青島的遊客,無不為這裏的山海城渾然天成而感嘆。其實,這就是青島的美妙迷人之處,也是壹種歐陸風情。
有人說,青島最美的地方是其城市的建築緊緊貼著大海,道路也隨著大海的彎曲而不斷延伸。還有人說,青島的山是把城和海都擁抱在自己的懷裏,襟紅瓦和碧海。這兩種說法都有道理。而實際上,青島之城是山和海的有機組合和填充。沒有這揚揚灑灑的城市風光,青山和碧海就缺少了靈性。
城市語言
青島的“城市語言”有多種多樣。比如,青島的歷史建築多是兩層、三層;大型公***建築多、單體庭院式建築多;風格各異的山花多、圍墻多、門廊多、陽臺多、老虎窗多;有些景觀建築,或街道的中心建築上,半圓形轉角多、塔樓多;街心大型樹木多、公***綠地多、花園多、古力多;由於山體和道路的銜接關系,路與路之間的石階路多、主幹道旁邊的支路多、行道樹樹種多。這些,都是壹座城市的“特殊語言”,它們無時不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歷史和現在。
在這些“城市語言”中,我們還不能忽視自然景觀給我們這座城市所帶來的獨特的“語言效果”。如青島的海灣多、海岬多、沙灘多、島嶼多、碼頭多;再數就是山頭多、山頭公園多、上山的小徑多。
曾幾何時,青島人的餐桌上要是沒有了海鮮海貨,那真是壹種不可想象的缺憾。所以說,青島人餐桌上的海貨也多。青島的女孩子服飾色彩多、麗人多。因為有了這麽多、這麽富有創造性的“城市語言”,所以青島有著鮮明的“城市個性”和豐富多彩的“城市表情”。我們說,青島作為壹座現代國際化都市,它的內涵是美麗、開放而富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