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早起看日出。那時候天還沒亮，周圍靜悄悄的，只聽見船上機器的聲音。
天空依然是淺藍色，很淺。眨眼間，壹輛夏虹出現在天水相遇的地方。夏虹的範圍在慢慢擴大，越來越亮。我知道太陽即將從地平線升起，所以我盯著它看。
果然，過了壹會兒，那裏出現了太陽的小半張臉，紅得很紅，但沒有光。太陽像壹個沈重的負擔，緩緩地、垂直地、轟轟烈烈地升起。最後，它終於沖破雲層，完全跳出了海面。顏色真的很紅很可愛。剎那間，這個深紅色的圓形東西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眼睛發痛。旁邊的雲突然亮了起來。
有時候太陽藏在雲層裏。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直射在水面上，很難分辨哪裏是水，哪裏是天，只看到壹道亮光。
有時天邊有黑雲，雲還很厚。太陽升起，人看不見。它的光為烏雲鑲上了明亮的金邊。後來，太陽慢慢從重圍中冒出來，出現在天空中，把壹片片雲彩染成紫色或紅色。這時，不僅是太陽、雲、海水，就連我自己也變得明亮起來。
這不是壹個偉大的奇觀嗎？
1927 1月
選自《海上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