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壹直是壹個害怕孤獨的人。我害怕壹個人逛街,壹個人去超市,壹個人吃飯。
現在,我寧願不吃飯也不願意壹個人出去吃,所以外賣成了我的常客。經常半夜點這種菜,換個口味,但是再也吃不到那些年藏起來的海鮮面的味道了。
我在高中是走讀生。有壹段時間,我經常放學後走很遠的路回壹個人的出租屋。吃飯成了我最大的問題,因為我不想壹個人等,壹個人吃。那段時間,我在樓下小賣部拎了壹盒方便面回家,吃了整整壹個月,肚子真的疼得厲害。
有壹天,放學回家的路上,看到壹家新開的店,沒有店名。有兩個孩子在門口玩,笑得像花壹樣,喊著姐姐。在寂寞的路上被壹個陌生的孩子叫了很久的姐姐,突然讓我覺得很溫暖。我停下來,回以微笑。我轉身跟在他們後面走進店裏,店裏沒有客人。
小女孩拉著我的手不放手。店裏的老板娘,也就是小女孩的媽媽,大概是覺得小女孩太吵會把我嚇跑。對小女孩說,寶貝,放開妹妹的手,去外面找弟弟玩。
我略顯尷尬的說,沒關系,小姑娘挺可愛的。然後,看著墻上的菜單,我說,給我來碗海鮮面。
等我坐下,老板娘說,還好妳點了海鮮面,今天沒別的了。我轉頭問老板娘為什麽,她說明天才開門。本來今天不請客人,我壹個人點了海鮮面,就給我做了。老板娘還說明天壹定要來加入我們。我說,好吧。
商店裏沒有人。我看著老板娘煮面,和老板娘有壹搭沒壹搭的聊著天。我知道這個店是她和她老公剛開起來的,為了方便這個鎮上的孩子上學。她老公,老板,現在和孩子們的爺爺奶奶去市場買明天的食材,店裏就她壹個人。她說她是來幫她老公家男孩的,他做的飯很好吃,我壹定要吃壹次她老公做的飯。她說,其實她不會做海鮮面,只是平時看老公做海鮮面吃多了,應該不會難吃。.....
我就像壹個多年不見的好朋友,聽著她講不完的故事。直到鍋裏的海鮮面大聲冒泡,她才回過神來,端了壹大碗海鮮面給我。
也許是吃了壹個月的泡面,也許是家的味道,也許是有感情的烹飪方式,壹直說好吃。老板娘看我誇張的表情,大概以為我在安慰她,因為我還剩半碗。還剩壹大半碗。第壹,老板家的海鮮面真的太大了。二是因為我吃的少,特別少。
我起身付錢,和老板娘推推搡搡了壹會兒。老板娘說,肯定不好吃。我都沒吃,今天不收妳錢,明天再吃。
我說,真的很好吃,但是我胃口小,吃不了太多。如果我不接受,我明天就不來。
我把錢放在老板手裏,然後匆匆離開了商店。老板娘忍不住說,明天壹定要來。
在回家的路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而這種快樂竟然來自於我剛剛認識的陌生人。
第二天就開了,我真的去了。商店非常繁忙,擠滿了人。老板娘壹眼就認出了我,說今天不能招呼我了。讓我找個座位轉身讓她老公給我煮碗海鮮面。
我說,別急,我就坐著等。
我說不出我的感受。看著來來往往的顧客,我壹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壹有陌生客人進來,我就起身讓座。當客人吃完後,我會收拾幹凈,然後坐下。這讓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突然,那個時候壹個人等待就變得有意義了。
後來他們的店成了我的專屬,壹個人吃飯成了我最快樂的時光。
後來我嘗了他們店裏的每壹道菜。是老板做的。真的很好吃,但是比不上老板溫柔的海鮮面。
記得有壹次考試,我誤了飯,去了他們店。當時沒有客人來吃飯,他們壹家人圍著大圓桌吃飯,看著我進去。老板說他們也是剛吃的,讓我跟他們家壹起吃,他們家吃的更有營養。
我深受感動,但還是說不。我今天很想吃海鮮面。
然後老板端了壹小碗海鮮面給我,說,我每次都剩很多,所以這次我就煮壹小碗,這是我在這家店的專利。
我含著眼淚聽著。我被感動了,溫暖而柔軟,我的心微微顫抖。我拉了幾口就走了。老板說,是今天的海鮮面不好吃,太硬,還是太鹹?妳吃得比平時少。
我說,不用了,很好吃,但是我不是很餓,但是我下午有考試,我就隨便吃點。
還有壹次,因為月考沒考好,走在路上就陷入了沈思。到了他們店門口,老板喊了兩聲說,姑娘在想什麽?妳還沒吃飯,是嗎?進來吃吧。
我走進去點了壹碗海鮮面。過了壹會兒,老板娘端上來壹碗湯,我也沒說沒點。老板娘說,看我胃口小,又這麽瘦,還是胃口不好。今天剛做了壹個開胃湯,給了我壹碗。
我熱淚盈眶。
我媽總說社會很殘酷很黑暗,壹個女孩子在外面要多小心,多提防陌生人。而我對社會毫無準備,可能是遇到了太多的好人。
高考最後壹天,我又去了他們店,因為假期沒有生意,他們也準備收拾東西回老家過暑假。
我說,就看看,看看這個店;看看那兩個叫我姐姐的小鬼,讓我和他們結下了不解之緣;看看這個讓我感覺像壹家人壹樣溫暖有愛的老板和老板娘;看看這個妳壹開始不喜歡離開卻又不放棄的地方。
老板說我上大學以後就不能吃我的海鮮面了。我最好再給妳煮壹碗。以後想再吃,記得回來。我們壹直在這裏。
這壹次,我看著老板做飯。老板先抓了壹把蝦,切去頭尾,油煎洋蔥和瘦肉。在水裏煮過之後,他放下面條。面條煮得差不多了,他把青菜和火腿放在壹起,用鹽和胡椒調味,出鍋後加了壹個雞蛋。
其實每次老板都給我很多蝦和瘦肉,只是這次更多,他說,怕我以後再也不吃了,怕我以後再也遇不到像我壹樣愛吃海鮮面的女生。
我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海鮮面,眼睛裏霧氣騰騰。我好像有種特別的味道——老板煮的味道。除了好吃,還有愛,有感動,有溫暖。
後來,我離開了那個小鎮,來到了壹個更大的城市。去過比那家好十倍的店,吃過比那碗海鮮面貴十倍的海鮮面,嘗過很多海鮮的海鮮面,但已經不是那個味道了。
後來我找到了那碗難忘的海鮮面,不是因為它的鮮美觸動了妳的味蕾,不是因為它的美味,而是因為它觸動了我,溫暖了我,治愈了我,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有了愛。
所以記憶和故事是午夜食品店的靈魂。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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