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壹釀已千年
壹都米酒源遠流長,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了。史載:南宋紹興年間,壹都的進士陳光辭官後隱居岱山巖,與他同年中進士的朱熹曾多次前來拜訪,兩人在岱山上吟詩唱和,當時就有米酒助興,朱熹把酒吟詩,贊美岱山為“月蓬第壹峰”。可見,在此之前壹都人就會釀制米酒了。
說米酒還得從紅酒說起,這裏有著壹個美麗的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壹個太平年代,人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當時的壹都叫碧溪,在碧溪兩岸山上居住著善良勤勞的人們。有壹位教書的秀才喜歡遊山玩水,他常帶著妻子為他準備的飯囊登山探險。
壹次,他上山時采到許多味美的野果,填飽了肚子後,將飯囊遺忘在壹個向陽的山洞裏。幾個月後,秀才再去攀崖,見到自己遺漏的飯囊,拿起來壹看,米飯變得微紅,不但沒有發黴,而且散發著壹股濃濃的從來沒有聞過的香味。他很高興,將這個飯囊帶回家,聰慧的妻子也很驚奇。她善於做饅頭,從面粉的發酵想到米飯的發酵,便產生了壹個試驗的念頭。
於是,秀才的妻子就蒸了壹桶米飯、燒了壹鍋水,涼了以後倒入缸中,再將那個飯囊裏的米飯均勻地拌入其中,將其密封。果然,缸中的米飯開始發酵,顏色逐漸變紅,壹股香氣撲鼻而來,1個月後就能舀出清紅透亮的紅酒來。夫妻倆經過半輩子的精心研究,發明了制造紅曲、紅酒、米酒的原始技術,並傳給了後代。就這樣壹代代地相傳著,人們便喝上了紅酒和米酒,並逐漸懂得了酒的制作方法、藥用價值,形成了富有特色的民間酒文化。
清代,壹都設立黃阪汛,黃阪街(現為舊街)開始繁華,每逢墟日,漳平、大田、德化和安溪等地的部分農民和商販會帶著本地區的特產到這裏來交易。其時,黃阪街就開起了幾家酒鋪,酒裝在小甕中,銷往附近四個縣,可謂遠近聞名。壹都米酒的制作工藝也越來越好,從制作紅曲、選取原料到“燒酒”方法、儲藏辦法,人們經過反復試驗,逐漸摸索出最好的釀酒技術,使米酒晶瑩透亮、醇香誘人。
長期以來,米酒成為當地人居家必備的飲品。勞碌壹天後,晚上飲點溫酒,能起到舒筋活絡、強身健體的功效;米酒還有其獨特的藥用價值,老中醫常用它來做藥,內外受傷、腰酸背痛都用得著;當地婦女“坐月子”要先喝幾天米酒“散氣”,再喝1個月的紅酒“補氣”;紅酒和米酒還是人們炒菜、熬湯等必不可少的調味品
釀酒過程細又膩
釀造好米酒先要有好的紅曲,現在壹都只有兩家會制作,據說是祖傳秘方,不外傳。據說是用曲黴和大米等合制而成,先將大米蒸熟放入地窖中,並摻入曲黴,經過特定的時間、溫度、濕度和特定的工序,壹粒粒大米飯就會變得暗紅,形成紅曲。人們用米換曲,至今還用鬥量,雙方都要“斟酌”壹番度量和換算。
釀造米酒的主要原料有大米、紅曲和冷開水。好的米酒都是用糯米制作,農民家家都有。經過加工的糯米蒸熟後,晾在竹匾上。山民們都能得到大自然的恩賜,從石崖縫裏找到壹個泉水汩汩直流的泉眼,將天然“礦泉水”引到家中,盡情地享用。在糯米飯涼卻之時,燒開壹鍋“礦泉水”,冷卻待用。
人們將糯米飯、紅曲和冷開水等按壹定的比例配制好,密封在大缸中。在農家小屋中,往往可以見到壹個個大缸整齊地排列著,缸中的糯米正在發酵著,清紅透亮地直冒泡兒。過壹段日子,缸中的原料融化為壹體,顏色由清紅逐漸變成深紅,最後變成暗紅色。
發酵時間壹般是20天至30天(不同的季節因氣溫不同發酵速度也不同),有經驗的人靠眼觀、口嘗就可以判斷出發酵的程度。然後在大缸中擠入壹個酒盞,精紅透亮、醇香甜美的紅酒就會濾入其中,再將紅酒壹勺勺地舀起來,裝入甕中。
再發酵幾天,就可“燒酒”了。山民們自制“燒酒鼎”,用木塊加工成壹個圓桶,上小下大,上部安裝壹口鍋,鍋中盛滿冷水,水溫壹升高就要換掉。燒酒時將大缸中的原料分批倒入大鍋中加熱,上面緊蓋壹個“燒酒鼎”。火候要適度,大鍋中的酒精隨著蒸氣上升,遇到“燒酒鼎”鍋的底面冷卻凝結,通過引管連綿不斷地流出壹股細小的米酒來。這米酒晶瑩剔透、清甜爽口、香溢四方。
美酒養活壹家人
釀造米酒的技術壹代代傳下來,現在壹都各村都有幾家米酒大戶。永春縣著名革命老區黃沙村的村民黃繼就是壹個典型,他家釀酒的技術經驗是祖傳的,也說不清是從哪壹代開始釀酒了。鄉親們以前用的“燒酒鼎”都是向他家借的,說那鼎燒的酒又多又醇。
黃繼的母親今年70多歲了,釀酒用的糯米從推磨到機器碾米,不知用了幾櫃谷子,也記不起釀了多少酒,但她說自家燒的酒壹缸也沒壞過。現在子承母業,老人輕閑多了,誰家釀酒碰到什麽難題常會上門請教,她都樂意解答,不留壹點秘密。誰家要準備“坐月子”用的紅酒、米酒,也總要邀請她去指導壹番,她同樣熱情地上門當“顧問”,而且時常去看看,以免紅酒發酸。
黃繼家的屋裏排滿了大大小小的缸,遠遠地就可聞到酒香,那四季飄灑的酒香足以使人不喝也醉。每天,夫妻倆早起打掃衛生後,先要計劃壹下壹天的工作。早飯後壹般是蒸糯米飯、燒開水,中午或是舀紅酒,或是“燒米酒”,下午就將各種原料均勻地倒入缸中,並且認真地編號。余下的時間還得準備豬食,黃繼家常年都養四至六頭豬,豬吃了“燒酒”後的酒糟特別會長膘,幾個月就可以出欄,賣豬錢也是壹筆可觀的收入。夫妻倆就這樣壹天到晚忙個不停,即使天天洗澡換衣服,身上還時時散發著壹股“酒氣”。因為他家釀的酒質地好,銷路也廣,客戶壹般是上門來,或買散酒,或成批地載回去。黃家就靠著賣米酒過日子,還供養兒子在北京上大學。
酒文化多姿多彩
壹都米酒成為當地的特產,紅曲也成為特產。附近鄉鎮的人常常自己來或委托親朋好友到壹都買紅曲,都說壹都的紅曲發酵釀成的酒與眾不同,甘醇透亮、韻味十足。
因為家家戶戶都備有米酒(沒有自釀的也會買點散裝的),逢年過節、招待客人,難免要喝上幾杯。久而久之,自然地孕育出壹代壹代善於喝酒的壹都人,也自然地孕育出淳樸直爽、性格豪放的壹都人。當地的人們從小就學會了品酒,很講究酒的品位,在於質而不在於量,其中蘊藏著豐富的民間酒文化。
以敬酒為例,壹般是主人先敬,先敬疏遠的客人,再敬親密的客人,前後敬壹回是三杯,方顯有誠意;客人酒量大的會回敬,顯得有禮貌,也有禮尚往來之意;敬酒還可以增加餐桌上的氣氛,方式不拘壹格,如打通關、猜酒拳
人們還可以從壹個人喝酒時的儀態、言語,酒量大小,喝酒的方式來判斷壹個人的修養、性格和社會見識等。壹個人力氣的大小又與酒量大小有著某種聯系,強壯的男人壹般都很會喝酒,幹起重活來力大無比,而且很有耐力。
壹都人家家都備有米酒,人人都能說點酒文化或酒規矩來。
壹都人的生活,因為米酒,變得更加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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