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悅華和被稱為長白山“飛龍”的榛尾雞芳芳,攝於東北林區。大多數人都知道“飛龍”這個著名的名字,並且經常在中國的傳統美食中看到它,因為它是壹種著名的美味珍禽。因為“龍飛”的肉鮮嫩可口,自古以來就是鳥中之寶。清朝皇室對榛子雞的美味了如指掌,每年都命令東北林區的地方官員向朝廷進貢,並特意給它取了“歲貢鳥”的名字。“龍飛”的學名是Bonasa bonasia,是歐亞大陸北部壹種典型的森林鳥。在我國主要分布在小興安嶺、長白山和新疆東北部,是國家二級重點保護動物。榛尾雉也是世界上著名的獵鳥,它的名字可能與它會飛有關。榛雞成年體重壹般在380-430克,上半身多為棕灰色,頭上有短冠;雄鳥和雌鳥的主要區別是,雄鳥的喉嚨是深黑色的,身體羽毛更鮮艷,特別是在春天的求偶期,雄鳥眼睛上方有鮮紅的眼瞼,看起來很好看。65438-0992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的資助下,我們開始對吉林省長白山自然保護區榛雞種群生態開展無線電遙測研究。無線電遙測技術是國際上研究野生動物生態的先進手段。它在野生動物身上佩戴無線電發射器,然後通過接收發射器發出的信號來追蹤動物的生活。壹套無線電遙測設備可以同時跟蹤數百只動物。使用這種方法,我們不僅可以標記不同的動物,還可以確定動物的位置,並接近它們,探索它們行為的秘密。在長白山,有壹個中國科學院在1979建立的森林生態系統研究站,研究和生活條件良好。對野生動物進行無線電遙測研究的前提是捕捉到未受傷害的動物。在長白山,榛尾雉生活在海拔700-1600米的針葉林、針闊混交林和次生林中。捕捉榛尾雉非常困難,因為它擅長飛行,而且研究區域的榛尾雉受到偷獵的威脅,非常怕人。記得1991第壹次看到龍飛的時候,是壹只公鳥。它正在吃壹棵10米高的白樺樹的嫩芽。當我試圖靠近它時,它飛走了五六十米。這似乎也預示著我們抓飛龍不會壹帆風順。兩輛舊自行車成了我們開始研究龍飛的第壹個交通工具。自然保護區的張興祿老師在長白山的樹林裏工作了幾十年,很有經驗。說起抓飛龍,他也試過,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但是張老師告訴我們,在春天的繁殖季節,飛龍會發出“嘰、嘰、嘰——”的刺耳叫聲。當地的狩獵人用小鐵片做成哨子,可以模仿飛龍的聲音引誘它,並告訴我們如何制作哨子。為了捕捉飛龍,我們在北京的鳥市場買了很多鳥網。1992年春天,我們在定位站附近龍飛活動的樹林裏排起了幾個捕鳥網,豎起了近200米長的“重圍”。知道龍飛擅長飛行,我們設置了壹個近3米高的捕鳥網。把飛龍吸引到互聯網上來,並不容易。因為靠近人們的居住區,這裏的飛龍很老練,不容易上當,但是我們還有幾個機會。可惜因為網的力度不夠,或者太緊,撞到網上的飛龍要麽沖破鳥網,要麽彈回來,壹只都沒抓到。為了抓住飛龍,我們每天早上摸黑在樹林裏鉆。外景站規定下午五點半開飯,但是我們在外面工作,很少按時回來。定位車站食堂的袁師傅,是壹位年近半百的大媽。她總是把食物加熱,直到我們回來。飛龍壹般晚上在針葉樹上過夜,晚上抓飛龍可能會成功。這壹天,我們把網袋放在壹根長棍的頂端,塗成黑色做成抄網,期待著晚上的行動。天色漸暗,我們瞄準壹只飛龍,飛向它的夜行樹。天黑了,我們悄悄潛到飛龍晚上棲息的樹下。這是壹棵大約12米高的松樹。借著月光,我看到壹條飛龍靜靜地躺在壹根約5米高的側枝上。我們決定再等壹會兒,讓飛龍睡著。時間慢慢過去,飛龍在樹上壹動不動。我不禁在心裏問:“飛龍睡著了嗎?”我們已經等了壹個多小時,我們決定行動了。網兜慢慢伸向飛龍,但還沒動。可惜棍子太短,我們的網兜幾乎夠不著。我們做什麽呢我蹲下身子,讓助手踩在我背上接住。然而,當網兜繼續往上走的時候,可能刮到了哪根樹枝,龍註意到了它,只見它飛起,消失在夜色中。事實證明,龍飛睡覺時也非常警覺。後來我們嘗試用拖網,做籠子,都沒有成功。可以說在整個1992期間,我們都是在失敗中積累經驗。就連袁師傅也開玩笑說:“唉,我整天都在抓雞,卻連壹根羽毛都沒抓到。可惜我給妳做了好吃的。”是的,我想做出壹番事業,沒想到花了壹年時間抓了個雞,更別說進行無線電遙測了。實際工作真的很難!難怪,對於壹個在北京讀書長大的孩子來說,在山裏抓雞真的不容易!時間飛逝到1993,抓雞成了當務之急。三月,當長白山還是壹片冰天雪地的時候,我們再次踏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總結去年失敗的教訓,我們覺得降網的方法有很多缺陷。比如,網不能固定在森林中的壹個地方,要根據‘雞’的位置而變化;而且網子不能降得太高,不然打網子的‘雞’包不住。經過對落網方法的改進和不懈的努力,我們終於在1993的春天抓到了兩只公的。雖然抓到了雄鳥,但是雌鳥不追哨,怎麽才能抓到?我們決定依靠群眾的力量。我們在當地的鎮上貼出告示,告訴老百姓如果在野外發現了飛龍的巢穴,不要破壞,做好標記告訴我們,就可以得到壹些獎勵。這個方法真的奏效了。1993年5月,三個巢穴被當地人發現,專程到定位站告訴我們。了解了龍飛的巢穴,按理說抓雌鳥應該是壹件探囊取物的事情,但是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抓到鳥巢裏的鳥。第壹個龍飛巢穴離我們的定位站有20公裏遠。這個窩在壹棵不到10 cm粗的小樺樹根部,邊上還有壹些低矮的灌木,非常隱蔽。由於灌木叢的阻擋,我們帶的網無法工作。我們做什麽呢聽說榛尾雉很喜歡窩,人近也不跑,所以我們決定直接披著雨衣跳下去。我和鳥媽媽之間的距離只有兩米。我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母雞的眼睛了。我能跳起來嗎?別逼她!這只母雞也在盯著我,眼神迷茫,壹定在做著強烈的思想鬥爭。我輕輕地向前邁了壹小步。突然,母雞從窩裏跳出來,飛快地飛到樹後茂密的森林深處。第二次,我們很努力。首先,我們上次在母雞逃跑的路上下了兩個網。然後我又試著用網去抓,讓兩個人擋住另外兩個方向,保證雞飛到我們預定的路線。這次離母雞還有2米,網還沒封住窩口。她已經鉆出巢穴附近的灌木叢,朝我們預期的方向飛去。沒想到,這只聰明的雌鳥竟然飛出了壹個漂亮的“S”曲線,繞過了兩道網,依然飛進了白樺樹後的密林。直到現在,我還懷疑這只母雞是否知道我們在窩裏下了網,有沒有觀察清楚網的位置。騎了近兩個小時的山路,排了半天,結果失敗了,真的很沮喪。看著雞空著的窩和窩裏的12個蛋,我心裏就知道,雞肯定會回來孵化的。我忍不住想了壹個方案,用“吊門法”把雞關在窩裏,甕中捉鱉。設計很簡單。我們在雞窩附近的灌木叢裏多插了些樹枝,保證她從兩邊出不來。然後我們用樹枝做了壹個三角形的門,用壹根細細的長線把門掛在雞窩口上,插兩根樹枝把門擋住。這樣,只要母雞在窩裏,我們圍著窩轉壹圈後,就會在吊門落下的時候,剪斷細線,把雞關在窩裏。我們第三次成功了,在母雞身上安裝了無線電發射器。我們在國內首次通過無線電遙測研究了母鳥的活動和撫育幼鳥的行為。通過查閱文獻,我們知道在遙遠的歐洲有人在做著和我們壹樣的工作。他就是瑞典的喬恩·斯溫森博士。在9月份於意大利召開的第六屆松雞國際研討會上,我們報告了我們的研究結果,並會見了Swainson博士。雙方決定合作,對比中瑞兩國行為和生態的異同。榛尾雞的研究工作由此打開了壹個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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