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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師第三十章,伏與趙鹿的羈絆

卷首語:靈師門八堂主伏與靈師門原四堂主趙鹿的羈絆。

正文:

西南山域多匪患,多由落難流民組成。

清帝國為保證西南安定,命令地方政府組織軍隊全力剿殺。

(十四年前四川府衙)

“眾將聽令。”

“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南匪患長期危及地方治安,使得西南各處民不聊生,朕甚感不安,故特命令地方組織團練,培養精兵強將,滅除匪患,以昭我大清之盛事開明。欽此。”

“吾等定將追隨大人全力剿殺,不負皇恩浩蕩!”

“既如此,我張某人謝過各位了。以後還要仰仗各位將軍用心輔佐啊。”那人手握聖旨,意氣風發地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眾人抱拳應聲說道。

眾將軍請隨我來內堂商議。

待到內堂,那人擺開圖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勾畫著各處黑點。

“眾將軍請看,這便是西南各處山河地形圖,在這個圖紙之上,所標註的大大小小的黑點,便是土匪據點。”

“張大人,這······”眾將皆面面相覷。

“大人,這圖紙上的黑點不下百個吧,如此多的匪患,我等應該如何對付?”壹人面帶疑慮地問道。

“是啊···”屋子裏壹片嘩然。

“眾位將軍不必憂慮,我且給大家分析壹下。雖然這圖紙上有百余處匪患,但是,只有兩處地方實力最強,那便是虎山崖的土匪以及飛雲浦的土匪。這兩處土匪數量加起來有千余眾,不容小覷。只要這兩處匪患勢力祛除,其余各處都是熱鍋上的螞蟻,不足壹提。”

“大人分析的是。”

“虎山崖的土匪和飛雲浦的土匪數年來都是朝廷征剿頭痛的對象,皇帝陛下多次派兵前往剿殺,然而,這裏的土匪異常奸詐,並且兩處土匪聯合起來,多次打敗官軍啊。所以這壹次皇帝陛下下詔討伐土匪,我們不能像前幾次壹樣正面對抗,壹來,土匪生活在山間,對所處的地形十分了解,如果我們貿然進攻只能是自取滅亡,他們占據的可是地利呀;二來,大軍前去剿殺,必定令兩處匪窩同仇敵愾,壹旦他們聯合,我軍想剿滅他們將難上加難。”

“大人分析的極對,我等欽佩不已,只是大人,不能正面相抗,該當如何呀?”

“這需要離間之計。”張安微微壹笑。

“離間之計?大人,離間之計可不容易做到啊,且不說土匪自身警覺異常,而且經過前幾次官軍剿殺,土匪們壹定對陌生之人慎之又慎啊。”

“哼哈哈哈哈哈······”

“大人為何發笑?”眾將不明原因。

“他會中計的,因為這份禮物我送給他兩年了,是時候為我還禮了。”

(十六年前)

“官爺饒過小女子吧。”

“好啊,只要妳好好服侍我,我就放妳走。哈哈哈······”

兩個清軍打扮模樣的人正在調戲壹個良家女子。這時兩個大漢制止道:“妳們這些敗類,也就只知道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了。”

“妳說什麽?!見妳們兩個衣著打扮,不像是平民百姓,倒像是帝國緝拿的逃犯。”

“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其中壹個不屑壹顧地說道。

“我看妳是找死。”

兩個清軍抽出大刀,殺過來。

兩個大漢,迎面舉拳過來,那兩把大刀砍過來,竟然砍不動兩個人的身體,兩名清軍呆住了,都在大呼:“妳是銅墻鐵壁不成。”

最終,兩個清軍跪地連連求饒。

“妳們兩個清帝國的走狗,今天本該殺了妳,不過,怕妳們的狗血賤在這位姑娘的身上弄臟了她的衣服,還不快滾!”

“大爺說的是,大爺說的是,我等這就滾得遠遠的。”

待兩個清軍走遠以後,壹個臉上有腮胡的壯漢,過來,眼瞅著那個姑娘。但見那名姑娘體態婀娜,面如四月桃花,肌膚細膩白皙,不覺看的呆住了。

“姑娘為什麽流落此地,被這清狗捉弄?”在胡須壯漢的後面另壹個壯漢輕聲說道。

那名女子說道:“我本是山東人,隨父母南下謀生,就在壹月前父母下海經商落難而亡,我只能散了田產,東奔西走投奔親戚,未曾想今日經過這裏的時候,被兩個官軍盯上,就要蹂躪小女子,幸好兩位英雄出手相助,小女子在此謝過。”

“原來妳無父無母,四處流落啊。”有著腮胡的壯漢說。

“正是。”女子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現在三十三歲了,還沒個娘子,不如妳就做我的壓寨夫人吧。”

“小女子與英雄只有這壹面之緣怎能答應呢。”

“這妳就別管了,我看中的人,沒有我得不到的。”說著腮胡大漢背起女子就走。

女子雖然苦苦掙紮,卻是無法掙脫。

這兩個壯漢,留有腮胡的是虎山崖的土匪頭目,趙虎。另壹個是飛雲浦的土匪老大,石沖。

趙虎把女子扛到山寨後,就立即將女子迎為壓寨夫人,壹年以後得壹子。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得了奇特病癥,高燒不退,身體時冷時熱,趙虎以為兒子就要死了,整日在山寨消沈度日。

某日,山寨兄弟稟報:“大當家,山寨外來了壹個人,打扮特殊,背壹個匣子,頭戴壹個竹籃鬥笠。說可以治好大當家兒子的病。”

“是何人?快快有請,快快有請。”趙虎急切地說道。

隨後山洞裏出現了壹個人,衣著打扮像稟報的人所說的,壹模壹樣。那人見到了趙虎,說明可以救趙虎的兒子的來意,趙虎馬上引他去見自己的兒子。

那時,趙虎的兒子在兒子母親的懷抱裏。背著匣子的人略略看了她壹樣,面露兇光,女子將臉膽怯地低下。

那人看了看孩子的病情說道:“十分兇險,如果遲來幾日,孩子恐怕兇多吉少。”

“那我的兒子究竟得的是什麽病?”

“並非疾病,而是靈種所致。”那人說道。

“靈種?”

“不錯,靈種,我的身份是靈師,常年行走於江湖,探察微觀世界的神秘之物——靈,今日路過此地,見山頂處壹團昏暗的靈聚集在那裏,我便走上山來,壹探究竟。不想被山上的人逮住,我聽他們講了孩子的事情,知道了孩子生病的原因。”

“在這山上有壹種靈,名曰:‘白露’,之所以是這樣壹個名字,是因為它混雜在晨霧水珠的旁邊,樣子像露水壹樣,白露進入山泉之內,而山中的人又多喝泉水,因此被大家喝進肚裏。”

“既然這樣,為什麽我們這些人都沒有事情,唯獨我的兒子會這樣。”

“莫要著急,待我細細講來。白露為至柔至純之物,極易被人體吸收消化,成年人的消化器官已經趨於完備,喝進這種靈會很快將它吸收掉,而小孩子則不同,他只是壹個幾個月大小的嬰兒,對於至柔至純之物如果壹次喝下的超越了數量,他的消化器官還不成熟,無法將所有的白露消化殆盡,那麽每天喝壹點山泉,每天身體裏消化不了的白露就在身體內部積聚,日積月累,所謂的病癥就會產生。”

“那我的兒子還有救嗎?”趙虎說道。

“不妨事。”見那個人從匣子裏拿出壹個小葫蘆,葫蘆口打開,伸出掌心,小心地從葫蘆口處滴下幾滴金黃色的液體。

再將這幾滴金黃色的液體放入孩子口中,沒有多少時候,見孩子的整個身體裏散發出許多昏暗色的長煙雲,緩緩地升到上空消失不見了。

那人又到山中人取泉水的地方,滴入黃亮色的液體,但見從山水之中遊離出昏暗色的光線。

“如此這般,再喝山泉之水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果然,壹日之後,趙虎的孩子奇跡般的好了。臉色恢復血色,動作也活潑起來。

趙虎大擺宴席,連連敬酒,說道:“想不到先生年紀輕輕,竟然是世外高人,我趙某敬先生壹杯。先生來山中多時,我還不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實屬冒昧。”

“趙頭領,晚輩與妳同姓,單名壹個鹿字。”

“哎呀,原來是趙鹿兄啊,沒想到我們兩個還是同姓,真的是緣分啊。我看先生文質彬彬,不如給我家小子取個名字吧。”

“我是壹個晚輩,怎麽能給頭領的孩子起名字呢?這不合禮法。”

“先生救了我家小子的命,就憑這壹點,先生如果起個貓蛋狗蛋我也願意。”

“那趙鹿恭敬不如從命。在這人世間,鋒芒太露,反而被利刃所吞噬,只有謙卑有加,默默苦幹,或許才有壹條生路吧,就叫趙伏吧。”

“伏?趙伏,伏等於福,哈哈哈,果然厲害,以後我可要好好托先生的福氣啊。哈哈哈···來,幹!”

當日,趙虎喝的酩酊大醉,其他隨從亦如此,都栽倒在桌子上呼呼睡去。唯有趙鹿喝酒少許,沒有醉,站在飲酒室外透氣。

這時白日的女子要進去打掃室內之物,趙鹿隨口說道:“白露這樣的靈種,不會輕易聚集,我見到妳的時候,妳的身體之上有無數白露聚集,看來妳也是會禦靈之術的人,而且也有吸引靈種的體質。”

“哦~~被妳發現了嗎?”女子回轉過身子。

“妳明明可以駕馭白露這樣的靈種,卻眼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要被白露侵蝕而見死不救,難道妳期盼著自己的孩子死去嗎?”

“不錯。”女子回答。

趙鹿大吃壹驚:“妳剛才在說什麽?”

“我來此處,是肩負著使命的,對於壹個肩負著使命的人來說,任何情感都不能沾染。然而,自從有了孩子以後,我便無法再執行自己的使命,我下不去手。”

女子掩面似乎在哭泣。

“我不管妳身上曾經有怎樣的過往,從此刻開始妳要拋棄壹切,好好為了孩子而活著。”

女子沒有回聲,只是走進室內打理了。

之後,趙鹿告辭離開,並對趙虎說,有機會壹定再來探望。

(十四年前四川府衙)“原來張大人在虎山崖上安排了自己的壹個美女心腹啊。這招高明,趙虎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壓寨夫人竟然是朝廷密探。哈哈哈哈···”

“不過,大人,這都兩年過去了,這密探有沒有投敵的可能,靠得住嗎?”

“每個殺手在成為殺手之時都是有把柄在操控者手上的。”

“她有壹個孩子在我手上。”張安露出邪惡的嘴臉。

“孩子?”

“這個女子的丈夫同她壹樣是可以操縱禦靈術的刺客殺手,只是他的丈夫在壹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對手殺死,當時她懷有身孕,我把她秘密藏了起來,等孩子順產以後,我立即讓人將孩子抱走,由府內人照顧。說是照顧,其實這個孩子是我手中的壹個籌碼,她必須聽命於我,如果不能,那麽···”

“大人果然高明,不過還有壹件事,屬下不明,還請大人明鑒。”

“但說無妨。”

“大人在土匪之內安插了這樣棘手的眼線,為什麽遲遲不動手。”

“這要怪前任四川巡撫周頓,我曾經多次奏請運用此計鏟除匪患,然而,這個混蛋,怕我搶他的功勞,非但沒有采納我的意見,還奏請皇上,將我調任到西北去,可惜他被土匪殺了,如果今日他還在的話,我張安第壹個不會放過他。”張安咬牙切齒地說道。

“大人說的是,周頓那畜生真的死有余辜。”

“不過現在,我安插在土匪窩裏的利刺終於要發揮它的作用了。行動只在這幾天。我們只等虎山崖與飛雲浦火並,坐收漁翁之利。”

(十四年前虎山崖。)

“今日我兄弟石沖要來我大寨,妳去預備酒水,好生款待我這個兄弟。”

女人聽到,嘴角露出邪惡地笑。

三天前,女人就已經收到張安的密信,讓她找機會讓虎山崖和飛雲浦兩個當家火拼。

上午九時許,石沖來到了虎山崖。

石沖進來,先見到了女人。於是俯身拜會道:“嫂嫂好。不知大哥在什麽地方?”

“妳大哥在內室說有要事與妳商議。”

“要事?大哥平日裏有要事都是在酒桌上直露,這次怎麽在內室召見。”

“可能這次的事情非比尋常吧,妳且隨我來。”

石沖壹路摸不到頭腦,只能跟隨著女人。

不想女人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石沖還被蒙在鼓裏,“嫂嫂為何帶我來這裏?大哥不是要在內室召見我嗎?”

女人壹句話都不說,卻在用雙手解下自己的衣服,甚至將自己的壹處光滑的臂膀裸露在外面。

“嫂嫂這是幹嘛?”石沖連忙低下頭去。

“快來人啊,救救我!快來人啊!救救我!”女人壹邊叫喊著,壹邊投入石沖的懷抱裏。

石沖大驚失色,不知所措。

趙虎聽見聲音,推門而入,見到石沖懷裏抱著妻子,妻子衣衫不整。掄拳就打。

石沖即使是百口也難以辯解。

趙虎痛打了石沖,並將其扣押起來。

於是虎山崖和飛雲浦兩個土匪勢力大戰起來。

在交戰中,雙方死傷過半,趁著雙方交戰,女人刺死石沖。

將其屍體放在了顯眼位置,被飛雲浦的土匪看到,雙方的戰鬥更加激烈了,最終飛雲浦因為沒有大當家,被虎山崖的土匪滅掉,然而,虎山崖最終也只剩下百余個傷殘之人。

女人秘密發送密信給張安,張安火速派官軍剿殺,趙虎率殘余人馬迎戰,最終戰死,其余部眾四散奔逃,自此,虎山崖和飛雲浦的四川兩大匪患勢力被清除。

女人抱著伏重新回到張安府衙,請求張安讓她見壹眼兩年未見的孩子。

張安將女人的另壹個孩子送到她的身邊,那個五歲的孩子見她十分生疏,女人百般哄騙才將他抱在懷裏。

“謝大人兩年來細心照料我家孩子,妳的恩德我沒齒難忘。”女人痛哭流涕地謝恩。

張安撫須淺笑:“讓妳見見孩子最後壹面也是應該的。”

女人心中壹驚。

室內埋伏的殺手用劍刺向她的心臟,女人口中流著鮮血,淚流滿面地說:“為什麽?為什麽我完成了妳交代給我的任務,妳還是不放過我,為什麽?”

“不錯,妳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務,但對於壹個刺客而言,妳與我通信太久,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妳已經是壹個不應該活在世上的人了。”

“妳~~”女人沒有把話說完,身體倒下去,死掉了。

女人的鮮血濺在那名五歲孩童的臉上,他的眼睛裏看到的是紅斑點點的世界,感受到的是血的熱烈和腥味。他恐懼地大叫起來。

在女人懷裏的伏也哇哇大哭起來。

“殺了這兩個小畜生。”張安說道。

壹名殺手,壹刀過去割斷了五歲男孩的咽喉,男孩倒地身死。

另壹名殺手扔出毒鏢,刺向哇哇大哭的伏。

就在這壹瞬間,壹把劍從空中飛來,擋住了飛鏢。

張安細看的時候,那名只有兩歲的嬰兒已經在壹個陌生人的手裏。

那人背壹個木匣,頭戴壹個鬥笠,鼻口之間戴壹個黑面罩。

“妳是何人?敢在我的府邸撒野,給我擒住他。”張安說道。

那人也不答話,瞬身過來,取回佩劍,在張安感知不到的情形之下,將張安作為了手中的人質。

“大俠,大俠,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嘛。”張安瞬間聲音軟下來。

“叫妳的人退後,為我準備壹輛快馬車。”那人說道。

“妳們都楞著幹什麽,沒聽見大俠說讓妳們後退嗎,都給我退下,快叫人預備馬車。”

之後,那個人帶著伏離開。

救伏的人正是趙鹿,趙鹿在靈師門將伏撫養成人,並潛心教授他禦靈術和劍法,讓他成為了護靈殿八大護法之壹。

趙鹿時常回想起那晚和伏母親的交流,常常感嘆:“聽說虎山崖的土匪和飛雲浦的土匪都是流民組成,他們雖然搶劫,卻劫富濟貧,是義匪,大清帝國流民四起,可謂岌岌可危,不安撫流民,反而鎮壓,這是將帝國引向覆滅的根源。那個女子,本來可以擁抱幸福卻還戀戀不放效忠帝國,實在可悲。不過,對於壹個母親而言,自己的孩子被當作人質關押在對方的手上,又怎麽能袖手旁觀呢?世間的塵世太過復雜,我還是不要再深究了。”

趙鹿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弟弟壹樣對待伏,直到他死的那壹刻,所以他和伏的羈絆長達十幾年,在他死後,伏有那樣的反應也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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