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收酸棗的季節
文 / 如月
夏天的炎熱還未褪去,秋天便猝不及防地到來。
時值初秋,走在田野裏,只見玉米穗還未飽滿,蘋果還未完全上色,果實們都如還未成熟的少年,透著稚氣和青澀,正在噌噌地成長。這時,耳畔忽然收購酸棗的吆喝聲,尋聲望去,只見村邊的大路上,三輪車拉了好幾袋子酸棗,車主的大喇叭正在反復播放著收酸棗——收酸棗——
走近,只見那張開的袋子如同壹張大口,裏面吞掉的都是壹些青綠色的沒成熟的酸棗,還夾雜著壹些綠葉,這讓我不由得心裏微微壹疼,我知道這些酸棗又是人們把酸棗枝砍下來,然後用棍子鞭撻出來的收獲。
記得小時候,每到酸棗成熟的季節,漫山遍野都是紅彤彤的果實,它們像瑪瑙,像寶石,在秋天的陽光裏閃爍著誘人的亮光,我和村裏的小夥伴會滿山坡摘酸棗,我們挑最紅最紅的酸棗,壹顆壹顆摘下來,壹起坐在山坡上吃,酸棗的味道酸酸甜甜,在那個貧窮的年代裏,它是大自然賞賜給孩子們最好的零食和美味。那時大人們也會摘酸棗賣錢,但也要等到酸棗徹底紅軟熟透時候才去采摘,摘後要裝袋子裏,在家裏捂好幾天 ,徹底把酸棗皮捂爛,再到河邊把棗核搓洗幹凈,才能拿去賣。只要能換個油鹽錢,人們就很開心很滿足。
不記得從哪個秋天起,酸棗價格開始壹路上漲,而且,搶青的酸棗價格還更好,這使得人們在酸棗還尚未成熟的季節,便爭先恐後湧上山坡,剛開始還是用手去采摘,後來有很多人開始拿著斧頭鐮刀,上山去砍了酸棗樹,再拿棍子鞭打樹枝,這樣收入就更多更快,引來很多人紛紛效仿。這種方法無疑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這幾年,聽說由於過度砍伐,山上的酸棗越來越少了,但是酸棗越少 ,收購價格就越高,價格越高,人們就更加瘋狂地砍伐,進而陷入到壹種無休止的惡性循環中……
我不知道這種惡性循環要到何時,每看到這些還沒成熟夾帶著綠葉的酸棗青果,我的心裏總是隱隱作痛。萬物皆有靈,我仿佛能聽到那些無情的刀棍砍伐鞭撻在酸棗樹上時,酸棗樹痛苦的呻吟聲,它們壹定不明白,它們在大自然裏生長的好好的,而且還給人們帶來藥用價值和經濟收入,可是人們為什麽如此殘害它們呢?其實,不光是酸棗,還有春天的槐花,連翹,夏天的柏籽……所有大自然裏能賣錢的東西,都承受著和酸棗壹樣的命運——過度的采摘砍伐,貪婪的人們所到之處,滿滿的收獲之後,都留下壹片殘枝敗葉……
人們啊,總是壹邊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壹邊又在無情地毀壞著大自然。所有的貪婪最終都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目前,各種各樣的災難已經給我們發出警鐘,大自然的報復才剛剛開始,毀滅人類的就是人類自己,願人們都能認真反省自己的行為,愛護大自然,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