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子,從事賤業的標誌色,後演變為專門用來指妻子有不貞行為的男人。
古時候,有壹對夫妻。妻子是壹位主婦,生得嬌艷可人、風韻猶存,平時在家裏做點針線活,因生得貌美,早就已招徠壹些狂蜂浪蝶追求;丈夫是壹個生意人,要經常到外地去做生意。兩口子的日子過得也富裕,在丈夫外出的日子裏,妻子就不免枕冷襟寒、寂寞難耐。終於有壹天,妻子忍不住跟街市壹個賣布的好上了,在丈夫外出做生意的時候,他們就巫山雲雨地在壹起廝混。有壹次,丈夫回家後三個月都沒有外出,直急得那個賣布的天天在他們家附近打轉。壹天,丈夫騎著馬到城外打獵去了,經過街市,那賣布的見了非常高興,以為他又要外出做生意,當晚就迫不及待地竄進了妻子的臥室,準備和相好幽會。當晚丈夫回來了,幾乎將他逮了個正著,妻子也嚇了個半死,那賣布的只好哆嗦在人家的床底壹整晚。這件事後,妻子就向那賣布的要了壹塊綠色的布料,做了壹頂帽子給丈夫,還和那賣布的約定,當妳看見我丈夫戴上綠帽子外出的時候,妳就可以來了。過了幾天,丈夫又要外出做生意了,妻子趕緊拿出那頂綠帽子對丈夫說:“外面的風沙大,戴上就不會弄臟頭發。而且這顏色讓妳看起來很俊,以後妳每次外出我都為妳做壹頂,就像我跟在妳身邊壹樣,妳就不用牽掛我了。”丈夫聽了很開心,以為自己真的很俊,於是高高興興戴上那頂綠帽子,騎著馬得意洋洋穿過街市,到外地做生意去了。當晚,他妻子就和那賣布的睡在他的床上。以後,那個賣布的凡見了那丈夫戴著綠帽子外出時,心裏都不禁心花怒放:“哈!妳的綠帽子真是很俊,不過今晚該到我俊了”。於是,綠帽子的說法就這樣傳下來了。
當然上面的說法是笑談啦。那對奸夫淫婦又不是什麽明星大腕,古時候也沒有電視互聯網,他們的事不會流傳那麽廣的。那麽綠帽子這個詞究竟怎麽來的?據我研究,這還得從中國人對色彩的傳統觀念說起。
古代漢民族是重色彩的民族。《禮記》裏講:“夏後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後來秦滅周,又尚黑;漢滅秦,武帝“易服色”,改為尚黃。到了魏晉,情況比較復雜,天子和群臣要按春、夏、季夏、秋、冬五個時節穿戴五種朝服,其色依次是青、朱、黃、白、黑,真夠煩的。隋唐建立後,正式把服飾的顏色作為區別貴賤尊卑的壹種手段。太宗貞觀年間規定:皇帝就穿黃色的龍袍,百官中,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緋(深紅),六品七品服綠,八品九品服青。以後各朝代均大體沿襲此法。
漢武帝之後,隨著儒家禮樂制度的建立,服飾的尚色制度也逐漸建立起來,服飾的顏色成為區別貴賤、尊卑的壹種手段。唐代官制規定,六品、七品官著綠服,八品、九品官穿青服。白居易被貶為江州郡司馬,官列九品,所以,《琵琶行》詩中用“青衫”代稱。他的《憶微之》詩雲:“折腰俱老綠衫中”形容仕途坎坷,人老白首仍屈身於低微的綠衫行列中。
元明兩代,樂人、妓女必須著綠服、青服、綠頭巾以標誌所從事的賤業。 《元典章》規定:娼妓之家長和親屬男子裹著青頭巾。由此,“青頭巾”就與娼妓之男性親屬有了聯系。由於青、綠二色比較接近,又同屬賤色,人們習慣於說“綠頭巾”。由於綠色與娼妓有關,後來,“綠頭巾”專用來指妻子有不貞行為的男人,並演變成了“綠帽子”。
趙翼《二十二史劄記》卷三46漢公主不諱私夫條:武帝姊館陶公主寡居,寵董偃十余年。主欲使偃見帝,乃獻長門園地,帝喜,過主家。主親引偃出,偃奏:“館陶公主庖人偃,昧死拜謁。”帝大歡樂,呼為主人翁。 董偃十三歲入府受訓練,大概就叫“童養男”吧。不過董偃有壹項特大優點,“溫柔愛人”,這種先天性格加上後天培養出來的面首特點,頗得當時壹些趨炎附勢之輩喜愛,甚至有人為他獻計獻策。其實武帝早就知道館陶公主有寵,這時候才說我想看看這裏的“主人翁”,公主順勢帶出董偃,董偃也知趣,帶頂綠帽子,這也是今天“綠帽子”詞的由來。 既然被賜予主人翁之號,於是他便在皇上面前以此自稱。儼然壹家之主般,逗的武帝大樂,寵幸有加。 於是董君貴寵,天下莫不聞。 後來東方朔向武帝柬舉,比董偃為淫首,武帝遂減少與董偃的交往,董偃寵日衰,至年三十而終。
綠帽子的由來大約是從元朝開始的。當時的蒙古是沒有娼妓的,化外之人,想要就要,大草原上的男女只要願意,馬上就會天當被子地當床。等到揮軍南下進了中原,就很是看不慣號稱禮儀之邦的中原人開設的妓院了。於是元朝統治者規定妓女著紫衫,在妓院裏做工的男人戴綠頭巾,以示與正常人的區別。延續至今,就誕生了中國男人最怕的壹頂帽子:綠帽子。
中國男人怕這頂帽子怕到了發瘋的地步,所謂中國男人最不可忍的兩件大事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種懼怕延伸到女人身上,就是生死是小,失節是大,別以為只有中國的女人被貞節牌坊給束縛住了,事實上同時被束縛著的還有中國男人。妻子沒了名節,就意味著丈夫有了綠帽子,於是壹幕幕刀光劍影就圍繞著這頂綠帽子展開了。上至官庭,下至平民百姓,多少人為了這頂綠帽子大打出手,血流成河。”
文學中的綠帽子記載
“綠帽子”起源於古代教坊的管理人員,他們的規定服飾就必須是綠色的頭巾。好像朱元璋對這有明確規定。
在郎英所著《七類修稿》中有這樣的記述:“……人稱人妻有淫者為‘綠頭巾’,今樂人,朝制以碧綠之巾裹頭……”比郎英稍晚的何孟春在《餘冬序錄》中也寫道:“教訪司伶人制,常服綠色巾,以別士庶之服。”
南方朔《笑話反映恐懼》更全面:
「綠頭巾」、「綠帽子」、「戴綠帽」,自明清以來,都用以指那個妻子出軌的丈夫。這種稱呼不僅散見於小說裏,更是庶民用語之壹。除此之外,有關「戴綠帽子」的笑話也頗不少。
當代學者鮑威爾(Chris Powell)及林斯泰德(Steve Linstead)在《社會裏的幽默-抗拒和控制》論文集裏指出過,許多笑話它真實的意義乃是在於反映恐懼,藉以加強和重塑道德的邊界,達到社會控制之目的。根據他們的理論,或許我們可以這樣認為:中國人社會有關「戴綠帽子」的笑話極多,所反映的即是對妻子紅杏出墻的恐懼癥。因此,這類笑話遂具有社會警戒與社會控制的作用。
因此,「綠頭巾」的稱呼應起於明代,明代的樂戶乃是壹種半妓半伶的低賤職業,規定她們只能戴綠色的頭巾,因而「綠頭巾」遂成了低賤的娼妓式記號。老婆養漢,當然也就相當於這種戴了「綠頭巾」的行業。
不過,將「綠頭巾」認為起源於明代,其實並不十分正確。因為,早在元朝的至元五年,就已規定「娼妓穿著紫皂衫子,戴角冠兒。娼妓之家長並親屬男子裹青頭巾」,明代的所為顯然繼承了元制。
不過,若對中國古代的服裝、顏色,以及身份階級的區隔稍加研究,則可發現到元朝的「綠頭巾」並非向壁虛構而來。在更早的時代,「巾」和「綠」就壹直是低賤者的專利。
以「巾」而論,它雖起源甚早,但直到東漢,它都是平民或賤民們的專屬冠飾,由「巾」並發展出類似的冠飾,如漢代的「幘」、唐代的「?頭」等。清代翟灝在《通俗編》卷十二裏指出,遠在春秋時代,「有貨妻女求食者,綠巾裹頭,以別貴賤」。足見「綠頭巾」之早。漢代有了由「巾」變過來的「幘」。唐代顏師古在註解《漢書》(東方朔傳)裏所提到的「綠幘」時,亦曰:「綠幘,賤人之服也。」
因此,東漢以前,士大夫階級所戴的乃是「冠」,而「巾」只能用於平民或賤民,當時的「綠頭巾」就已是娼妓之家的專屬。意大利近代符號學家艾柯(Umberto Eco)曾經對西方的色彩系統做過研究,認為每個時代雖然用同樣的顏色字詞,但這些字詞所指的顏色卻不可能壹樣;意思就是說,古代的綠和近代的綠不可能相同。
這種情況在中國亦然,以前所謂的「綠」指的大概是帛布的自然綠,它可能是壹種青青寡寡,被水漂白過,有點營養不足的綠色,難怪它會成為賤民階級專用的顏色。漢代的奴仆階級被稱為「蒼頭」,原因即在於他們所戴的「巾」也是這種綠色。這種情況在歐洲亦然。
中古時的藍色和今天不同,那是壹種苔蘚式的顏色、修道院的石質墻壁即這種顏色,因而近代遂稱為「修道士藍」。
因此,「綠」在中國古代的顏色評等上,乃是最低級的顏色。在唐代,官吏有袍,品級最低者也是「綠」色。唐代白居易的(懷微之)有詩句曰:「分手各拋滄海畔,折腰俱老綠衫中。」可以為證。
也正因為「綠頭巾」為低賤之裝束,唐代李封在當延陵令時,遂「吏人有罪,不加杖罰,但令裹碧綠以辱之,隨所犯輕重以定日數」。
基於以上之論證,已可看出「綠頭巾」長期以來,即壹直是賤民隸卒或仆庶者流所使用的裝束。正因如此,它到了元朝開始,遂日益成為娼妓之家男子們之裝束。將妻有淫行者稱為「綠頭巾」、「綠帽子」或「戴綠帽子」,乃是這種服色傳統壹脈相承之後的終極結果。「綠頭巾」和「綠帽子」,也因此而從壹種服裝旳記號語言,升格成日常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