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仁
若幹年前全世界最大的壹次停電事故,讓成千上萬的紐約人扮演了壹種平日無法想象的角色……
行駛中的地鐵列車無聲地向前滑行幾米後,悄然停止不動了,地鐵車站所有的燈光也同時熄滅。事情發生在1965年11月6日的紐約,時針指在下午5時。
從這個時刻開始,美國這個大都市壹切用電力來發動的東西,全部都宣告休克。光明變成黑暗,運動變成僵死,聲音變成寂靜。
造成這場特大停電事故的罪魁禍首,是壹個4平方英寸的小繼電器。它的突然失靈,使美國和加拿大的部分區域遭受了壹次突如其來的“電子暴力行為”的打擊。而紐約,則為停電事故中無數令人意想不到的話劇的上演,提供了壹個絕妙的大舞臺。
讓我們的目光定格在紐約,從地下到地面,從地面到空中,在22年前的黑暗中,去看看突然“失明”的紐約人吧。
地下——
50多萬人被困在地鐵和地鐵的車廂裏。600輛地鐵受阻。在長達數10個小時的黑暗世界裏,乘客們用什麽來打發這段時間呢?
在壹個車廂,壹名乘客帶領大家唱起卡波利小調並且用手打著拍子,當乘務員摸黑來到,帶領他們通過壹道安全井走到地面上時,合唱發展成了舞蹈,人們聚集在地面上壹對對地跳起舞來,久久不願離去。
在另壹節車廂裏,壹位婦女突然昏倒,消息從壹個人傳到另壹個人,直到從某人那裏找到鼻煙,這鼻煙便立即通過壹只只手準確地傳到了昏倒的婦女身邊。
還有壹節車廂,壹場獨特的“聚餐會”正在黑暗中舉行:長時間受困的人們把他們口袋裏的壹切可吃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享。花生、野櫻桃糖、什錦糖果、甚至抗酸片。難得的美味則是炸面餅圈和意大利香腸,大家正愁找不到刀,壹個人掏出了身上的指甲刀,把香腸壹片片切開。半夜,運輸當局給尚未獲救的人們送來食品時,看到的是人們相互倚靠著睡覺的感人場面。
在壹座地下鐵路車站裏,只見壹群人手拉著手,在壹名女士的帶領下,順利地找到出口。很多人以為這位帶路的女士具有在黑暗中辨別方向的超凡能力——他們卻意想不到,這位經常搭乘紐約地鐵的女士,是壹名盲人,黑暗對她根本不構成威脅。
事後,壹名在地下火車裏呆了6個小時的家庭主婦說:“我根本沒有想到紐約人會是這個樣子,我的意思是說,每個人好像都沒有火氣了。”
地面——
由於停電正好發生在交通最繁忙的時間,運輸當局開出了全部4000輛公***汽車中的3500輛,仍未減輕壓力。於是,難以計算的人們徒步跨過大橋或走上大道回家,看上去像是壹場由於參加人數太多而擠來擠去的“傾城馬拉松”。
壹位上了年紀的婦女在想通過第5號大街時膽怯地停下腳步,馬上有四個人自告奮勇地上前護送,與此同時,街邊的壹個乞丐依然在不斷地攔住行人行乞。
當黑暗完全籠罩了整個紐約時,有壹個大膽的歹徒在商店僅有的壹點燭光下大模大樣地搶劫壹間經營稀有古幣的古董店——這天晚上,約有100個櫥窗被砸開,約有41個搶劫者被捕,12家商店被搶劫,因搶劫、偷竊或襲擊而被捕的有85人。然而紐約市警察專員布羅代裏克表示:這天晚上因犯罪而被捕的總人數只有平時夜間犯罪的25%,此外,造成傷害的車禍只有32處,造成損失的車禍有45起——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在完全沒有紅綠燈的情況下發生的!
壹些商店,每支蠟燭賣到1.5美元,手電筒的售價也比平時暴漲了幾倍——停電給這些店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益。然而,當時像資本家那樣行事的人較少,而像人那樣行事的資本家則較多。馬錫商店在這天夜裏招待了5000名顧客和雇員——邀請所有的人到店裏來歇腳,向他們提供咖啡、三明治和甜餅;布盧明達爾斯商店向停留者免費開放了它的家具部——壹名婦女就睡在壹張價值800美元的沙發上過了壹夜。而這種慷慨行為的高潮是,在第二天早晨,商店職員還向每個人免費提供早餐。據統計,這壹夜,在世界聞名的“席夢思”高級床上用品公司的陳列廳裏,有40個人在那裏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