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是孩子們的天性,也是他們的至愛。這在任何壹個國家、任何壹個地方也都是如此。寧車沽的孩子當然也不會例外。而且孩子的遊戲也是很有意思的。
在寧車沽孩子的遊戲項目當中,首推的應該是遊泳。其他更多的遊戲除了項目花樣多,就是花錢少。他們往往是 “土法上馬”,不花家裏壹分錢,也能玩個痛快。
男孩子們的遊戲有:闖馬、騎馬打仗、玩泥巴、踢罐、彈玻璃球、捉迷藏、滑冰、撐冰車等。
闖馬——十幾個孩子自願地分成人數相等的兩撥,然後先“猜猜”(也叫“奔結果”即猜拳),輸的壹撥充做“馬”,贏的壹撥充作“騎士”。 “馬”方的其中壹人背靠墻站立著,叫“柱子”,另壹個孩子將腦袋紮進其褲襠裏,以此類推,從而形成壹個長長的“馬”。“騎士”的壹撥孩子,便開始像跳木箱壹樣,助跑,起跳,逐個兒地往“馬”背上闖去。他們壹個接著壹個,直到全都闖上馬去。這時,第壹個闖上去的“騎士”便跟“柱子”猜猜(即猜拳),如果“騎士”贏了,當馬的壹方還得繼續當馬。如果“騎士”輸了,雙方就輪換角色。如果“騎士”往“馬”上闖的時候,將長長的“馬”砸倒,這樣“馬”們還得從頭再來,繼續當壹回馬。另外,當馬的孩子如果被壓倒了,也還得從頭再來。
騎馬打仗——與闖馬壹樣,也是先分成兩撥,自願與以猜猜勝負均可,這樣孩予們便分為對立的敵我雙方。“打仗”時每撥可以各出兩個人,壹人做馬,壹人做騎士。壹般是較瘦小的孩子騎在壹個大個子孩子的肩頭上。開始打仗時,兩個“騎士”並不互相撕打,只是扭扯在壹起,然後由下面充當“馬”的孩子開始轉圈兒。這時,就要看對方誰的平衡能力強、誰的腿腳有力。直到壹方的“馬”腿腳發軟摔倒,而另壹方騎士及其馬不被扯倒,站立者便算是勝利了。有時候是這樣的兩匹人馬對打,有時候卻是幾匹馬對打。那些經常在河裏跋泥灘的孩子們,腿勁兒鍛煉得很大,輕易摔不倒。許多人馬往往轉幾十圈兒,才能分出勝負。
玩泥巴——孩子們從河邊或是溝邊用手挖來泥巴,抱著來到自家院子後,先放到石頭臺階上,再從堂屋裏或院子中的竈膛底下抓出草木灰,與泥巴和在壹起,用力往臺階上摔。據說,這泥巴摔得時間越長,其韌性就越增強,這樣做出各類小東西才不開裂,保存的時間越長。用泥巴可以捏成各種人物、動物、水果、蔬菜和日用品。有的孩子手很巧,捏成許多惟妙惟肖的小雛雞,還捏成壹個雞籠子,壹層壹層的,然後將小雛雞放入其中,自己伴作賣小雞的,喊著“有買小雞的嗎?”還就真有其他孩子來買這“藝術品”,當然,那錢不是真的,是幾張書本紙而已。
扣模子——用泥巴做成印模。寧車沽孩子們叫“模子”。模子,是孩子們用泥巴做成的壹種形狀、大小都類似茶杯蓋的東西,在裏面孩子們用小刀或是蘆葦棍刻上各種簡單的陰文線條圖案。做好後曬幹了,就可以利用壹團軟泥來拓泥片了。孩子們將這些印著自己字畫的陽刻線條泥片兒,擺到院子的臺階上,在太陽底下壹邊晾曬,壹邊自我欣賞、陶醉。有的孩子是從街頭小販手中買來的燒制的模子,那是很正規的壹種陶制品,燒成青色或棕色的,內裏的圖畫也是陰文,但不僅僅是簡單的線條,而是凹下去的整體圖案,因此印出來的泥片,上面的圖案很有立體感。但是,孩子們壹來沒錢,二來自己做的想刻畫什麽都行,還有成就感,所以買小販的不多。
摔泥娃娃——也叫“摔破鍋”,泥巴的另外壹種玩法。即兩個孩子各做壹個類似鍋狀的東西,壹方往石臺階上使勁摔,使之出現壹個洞,另壹方用泥給補上。兩人輪流摔,互相補,看誰贏對方的泥巴多。在這過程中,摔的壹方盡量讓洞往大處摔,補的壹方則盡量地將泥片拍得薄薄的,以便節省自己的泥巴。壹塊泥巴就能將孩子們的興趣調得濃濃的。
踢罐——這個遊戲很有意思,孩子們玩起來,絕對刺激。用粉筆在地上畫壹個飯碗大小的圈,裏面放壹個罐頭盒,就可以玩了。壹群孩子通過猜猜(猜拳),最後決定壹個輸的孩子,由他負責看守這個“罐”,以保持其始終在圈內。別的孩子可以隨便上前去踢,前提是不能在踢開“罐”前讓看守者抓住。否則,他就要接替看守者。當然,此間的“罐”還不要讓被別的孩子踢走,如果被他人踢走,就要放掉被抓者,還得從老遠撿“罐”回來,繼續看守。壹個看守者對付多個踢罐者,那難度確實很大的,但是對於踢罐的孩子來說,壹次又壹次的驚險,滿足了他們的表現欲。還有壹種類似“踢罐”的遊戲,叫“打罐”。區別在於“踢罐”是用腳,而“打罐”則是用木棍,將“罐”打進圈內方為勝方。
彈玻璃球——這也許是寧車沽孩子們玩的最小的球類了。他們不但喜歡打籃球、打乒乓球、踢足球,還喜歡彈玻璃球。彈玻璃球,寧車沽孩子簡稱之彈球。球分兩種,壹種球叫做“桔瓣兒”,就是像玻璃跳棋的棋子壹樣的玻璃球;另壹種球叫做“光蛋”,就是玻璃原料。玩法有多種,最簡單的是站在遠處往墻上拋,看誰的球撞擊墻面後滾動得距離墻根最遠,遠者為勝,然後遠者彈近者,彈中算贏。最復雜的玩法要屬“吃雞肉”(也叫“彈坑兒”),其原理有點像打高爾夫球,可以兩個人玩,也可多個人玩。人多時很難分出勝負,有時需要壹兩個小時才能決出雌雄。有時天黑了也不中斷,蹲下湊近玻璃球去彈,鼻子幾乎挨到地面。
彈球也需要天賦。彈球時手的姿勢很重要,有的孩子天生姿勢就很好,彈得遠、彈得準確,也容易贏球。有的孩子天生手的姿勢就不行,怎麽練習也不行,被貶之為“擠嘎豆子”。這樣的孩子往往沒有人願意帶著玩,在彈球的隊伍中,逐漸就被淘汰掉了。
捉迷藏——寧車沽的孩子叫“藏貓貓”或“藏瞎蒙蒙”。就是壹群孩子通過猜猜(猜拳),最後決定壹個輸的孩子,由他負責找人。等人們都藏好了,問應後,他趕緊跑過去尋找。有的能輕易地找到,有的很久找不到,只好請求地喊:“老貓老貓叫壹聲”,藏的壹方就會有人捏著嗓子叫壹聲。聽到聲音後,尋聲找去往往能找到。
撐冰車——也叫“撐拖磨兒”、“撐冰排子”。這是孩子們自制的,就是用木條釘壹個方框,下面並列附上兩根鐵絲,壹個“冰車”便成功了。遊戲時,人站在上面,兩腿分開,手裏拿壹根底部鑲嵌鐵釘的竹竿。像騎竹馬壹樣,壹下壹下地用力撐在冰面上,冰車就前進了。他們活動的場地,主要是在結冰的河邊、港地。家長們不願意讓孩子“撐冰車”,壹個是怕出危險掉到冰窟窿去,更怕孩子們費棉褲的褲襠、弄濕棉鞋。那時候,棉衣物是很珍貴的,要用有限的布票、棉花票購置。
孩子們的遊戲還遠不止這些,尚有埋地雷、挖陷阱、埋竹簽等名堂,當然都是小型、模擬性質的,絕對不是“真刀真槍”,顯然這遊戲的起源是受戰爭電影的影響。在孩子們遊戲中,最原始野蠻的要算是“玩開標”了。兩撥孩子,各自口袋裏裝上小磚頭或是小石頭,然後分別藏到墻角、電線桿子後面。壹聲“開戰!”雙方就互相猛烈地對砸,結果有的孩子頭破血流,甚至致殘。這些遊戲不僅是惡作劇,而且還有極大的危險。
以上遊戲,均為男孩子們的專利,極少有女孩子參與其中。不過,寧車沽的女孩子們也有適合於她們自己的遊戲。這其中就有:跳房子、跳猴皮筋、跳繩、踢毽子、倒繩兒等。
跳房子——在地上用粉筆或石筆畫是壹個長方形,面再分成8至10個格子,這就是“房子”。每人手裏拿著壹個“珠子”(用算盤珠或海蠣子串成的。也有用瓦片的),站在線外,往第壹個格子裏扔,不能壓線兒。然後,屈起壹條腿來,用另壹條腿跳躍,同時腳尖踢動這個珠子,壹個格子、壹個格子地逐次往最後壹個格子前進。這中間“珠子”始終不能壓線,否則前功盡棄,只好讓別的孩子跳,自己等輪到後再從頭開始。最後壹個“房子”是壹個半圓,也是勝利的大本營。這種遊戲運動量不算很大,但是,卻鍛煉了人的平衡能力。
跳猴皮筋——這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遊戲了。兩個女孩子充做樁子,相隔至少壹米以上,扯著壹根“猴皮筋”,其余的壹個或幾個孩子(視參與者多少及相隔距離而定)用腿腳勾扯著這根橡膠線,壹邊唱著自編的歌謠,壹邊不斷地變化花樣兒跳來跳去。這根猴皮筋剛開始時高度很低,只在腳裸位置開始,隨著跳壹級升壹級,逐漸地升高,膝蓋處、腰部、胸部、脖子部、直到高高舉過頭頂。在中間跳的女孩子跳得難度越來越大,她必須在同壹高度跳出幾種花樣兒而不出錯才能升級,否則就算輸了,只好下場去做那枯燥的樁子。跳猴皮筋時,女孩子壹邊跳躍,壹邊唱著歌謠。邊跳邊唱,動作優美,長長的辮子擺來甩去,看上去很是生動活潑。那“猴皮筋”可不是真的用猴皮做成的,而是用廢舊的自行車內胎剪出來的,壹環壹環的,相互地套接起來。也有賣的那種專用橡膠繩,用來跳最好,可是很貴,基本沒有人去買。
踢毽子——壹種用腳踢的玩具,寧車沽的孩子中間,擅長踢毽子的女孩子很多,可以踢上半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不讓毽子落地。毽子有2種做法,大多出自孩子的手。壹種是高檔的:用皮或布裹上方孔銅錢,形成壹個圓托兒,錢孔中紮有雞毛;另壹種是低檔的,將用過的作業本撕開,中間用鐵絲兒紮上,兩頭剪成條狀,便成了壹個毽子。
男女孩子都能玩的遊戲有: 砸子兒、木人兒、戰鬥玩、演電影。
砸子兒——所謂“子”,就是壹個布包,用碎布縫成的六面的正方體,裏面裝上沙子,也有裝上糧食的。“砸”,就是往人白身體上砸。事先要在地上畫出兩條線,相隔十幾米,然後孩子們要分兩撥,壹撥橫列在場地中間,另壹撥人站在兩端。開始後,由兩端的孩子中的壹個持子,砸向中間的壹拔,誰被砸中了子,誰下場到壹邊呆著。砸不中人,則由另壹端的孩子撿子接著砸。這樣,場上的孩子必須保持高度警惕,不斷地轉身,面向砸子人,可以躲子,也可以接子。如果接住壹次,原先下場的那個孩子就可以被“救活”重新上場。但是,如果被砸中的人太多,而接住的子不足以救之,導致全部下場,便算是贏了,與另壹撥人對換。壹撥孩子在場地中間保持的時間越長,說明越是高手。
木人兒——許多孩子先猜猜,最後決出壹個輸的孩子,讓其追趕拍打其他人。只要被其抓住,就要代替其位置,去追趕別人。但是,如果那人將要被追上時,喊壹聲“木人”,隨即站在原地下動,成了“木頭人”就可以不代替之。但是想要再次跑動必須讓別的孩子拍打壹下才能“復活”。於是,輸的這個孩子壹方面要在別的孩子拍打“木人”後趕快也要拍打其壹下,使之再次成為“木頭人”,另壹方面也可以再追別人……
戰鬥玩——也叫“玩好人、壞人”。其實就是模擬戰爭場面。孩予們由於看的戰鬥故事片電影次數較多,都想當個戰鬥英雄。於是,就分成兩撥,壹撥孩子當紅軍、八路軍、新四軍或是解放軍,簡稱“好人”。另壹撥則當敵人,也就是“壞人”。當然,還要進行壹些簡單的化裝。不過,其結果永遠是扮作敵人的孩子主動敗下陣來,舉手投降,有時還要做出嚇得發抖的狼狽樣子。
除此之外,寧車沽孩子們的遊戲還有放風箏、抖空竹、滾鐵環、撞拐、抓拐、打尕兒、釣蜻蜓、拍毛片兒和搧老楷等等。
總之,過去寧車沽孩子們的遊戲非常豐富多彩,也大多具有積極的意義。這些經典的遊戲形式,寧車沽的幾代孩子們都玩過。目前,這些遊戲項目,大多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寧車沽的孩子們玩的多是電腦遊戲,可以說這現代化的東西,幾乎代替了所有遊戲的內容,其逼真程度和效果,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對孩子鍆的身心健康,遠不如那些古老的傳統遊戲來得實在和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