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宋朝,大部分軍迷都不喜歡,因為它沒能像漢唐那樣反擊遊牧民族,自始至終生活在北方蠻夷的陰影下。但是,如果我們仔細研究這段歷史,就會發現,研究宋朝的歷史,對當下中國的發展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眾所周知,宋朝收復幽州十六州失敗,宋太宗兩次遠征幽州都以失敗告終,所以很多不明真相的網友對宋朝的軍事評價很低。但有多少人想過,為什麽宋朝不能恢復漢唐邊界,建立壹個橫跨南北的大帝國?這個問題不難回答。宋朝建立時的國際環境與漢唐建立時大不相同。目前國人比較看好的朝代是漢唐。我完全同意漢唐是中華民族(主要是漢族)最驕傲的朝代。如果我們稍微細心壹點,就會發現這兩個朝代非常相似:兩個朝代都是建立在另壹個統壹的朝代之上,秦左由漢朝繼承,隋左由唐朝繼承。秦滅六國,結束了春秋戰國的長期分裂時代;遂平南北,結束了南北五亂和長期分裂的局面。兩個朝代都在第二年結束,問題是第二個皇帝的繼承問題。
秦末隋朝,天下壹度大亂,所幸沒有持續多久,國家政治結構也沒有受到嚴重破壞。經過幾年的戰爭,漢唐獲得了壹個比較完整的帝國,這個帝國是秦始皇和隋文帝經過幾十年的征戰而獲得的。漢唐撿了大便宜!
相比之下,宋朝就沒那麽幸運了,它所取代的周朝只是當時最大的割據政權。在建國的過程中,並不是接受壹個大帝國(像漢唐)的遺產。當時正值五代十國,天下大亂。地方勢力已經運作了很長時間,並形成了尚未統壹和建立的獨立國家。國家統壹不是楚漢決戰那麽簡單,也不是隋末割據勢力被唐朝打敗那麽簡單。國家統壹需要像秦、隋那樣的長期戰爭。更重要的是漢、唐、宋所處的國際環境(這壹點被大多數學者和政治家所忽略,但卻是決定性因素):漢的主要敵人是匈奴;唐朝的主要敵人是突厥,宋朝的主要敵人是遼、金等國。問題是:匈奴和突厥並不是真正的國家,他們只是壹個強大的部落,壹個遊牧民族,居無定所,靠天吃飯。部落管理還處於比較原始的水平,組織軍事化,流動性強,來去飄忽不定。這兩個遊牧民族確實是國際性的,他們的活動範圍從其他謀生手段。壹般來說,他們對生產資料不感興趣。沙漠好了,牛羊肥了,就不會對中原有什麽威脅了。當幹旱等自然災害讓他們的生活無法進行時,在中原搶糧是他們生存的唯壹選擇(除非中原主動給他們送糧)。畢竟農業社會對自然的依賴遠低於自然放牧,農業人口居無定所,居所分散,便於掠奪。如果遇到反抗,往往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所以經過幾次大的戰爭,漢唐時期基本解決了匈奴和突厥的問題(唐朝安史之亂後又成了問題,但往往被史家忽略了),壹部分投降了中原王朝,壹部分遷徙到了中亞和中歐。另壹方面,在宋朝建立之前,遼已經是中國北方的壹個主要勢力。早在建立的時候,遼人的祖先阿保機就已經離開了唐朝。寶姬稱帝時,朝鮮有回紇的朝貢,中國有吳越的朝貢。石敬瑭於公元936年割“幽燕十六州”與契丹。當時,盧野·阿保機已經去世,他的兒子盧野·德光接替了契丹王國的位置。石敬瑭稱比他小十歲的耶律德光為父親。他給契丹寫信時,稱契丹王國的領主為“父帝”,自稱“子帝”。每年除了向契丹繳納30萬帛外,逢年過節,還派使者向契丹君主、太後和貴族大臣送禮。當時的中原還處於唐朝末年的軍事割據時代,政權更叠頻繁,戰亂不斷。五代時期,中原最長的政權只有17年,最短的也只有7年。五十年裏,有過五個朝代,十幾個皇帝。遼國正是在中原大亂期間,化手為雲,覆手為雨。為了挑撥離間,然後漁翁得利,遼人通常扮演扶弱抗強的角色。這壹政策實際上已經成為分裂和削弱中原王朝的主要法寶(以華治華不是美國的發明,專利可以由契丹申請)。到了最後壹周,遼國已經成為中原王朝的主要敵人。而且基本上遼國往往是進攻方,中原王朝往往是防守方。周世宗雖然曾經北伐,但只是打敗了北漢軍隊,並沒有征服北漢(契丹支持),還了原鄉,更談不上收復“幽燕十六國”(現在有些學者喜歡假設歷史,聲稱如果周世宗過早去世,壹定會收復北方失地,這對於歷史研究來說是不能接受的,也是不公平的)。到宋立國時,遼國已經正式建國50年,幾乎是壹個儒家國家。首先,他們是壹個真正的帝國。其次,他們不再是遊牧民族,而是壹個擁有農業文明的國家(當然,在民風民俗和社會組織方面,他們仍然保持著遊牧民族的韌性和準軍事性,這使得遼軍保持著強大的戰鬥力)。第三,他們壟斷了當時最重要的戰爭資源:馬匹貿易。所以,無論是宋遼戰爭,還是後來的宋金戰爭,兩國之間的戰爭都不再是簡單的爭奪食物,而是爭奪生存資源和生存空間。壹旦涉及到這個競爭,就是爭奪每壹寸土地的問題。這種性質是由農業文明的特點決定的(其實我們可以從隋唐朝鮮戰爭來理解。朝鮮是壹個農業小國,國力和大隋唐朝相比簡直不成比例,但就是這麽壹個小國,隋朝的軍隊和唐太宗親征的軍隊都白費了。擁有土地就是擁有生存權(也是發展權)!所以,宋遼戰爭和宋金戰爭必然是殘酷的、持久的、難分勝負的。宋遼之戰不是壹場可以決定戰爭命運的戰役。土地對於壹個農業國意味著什麽,無疑是不言而喻的。這反過來解釋了為什麽宋朝的伐遼戰爭總是先贏後輸,而且是慘敗。遼和後金總是南侵,壹句話:對土地資源的爭奪。
可以說,面對如此惡劣的建國環境,就連大家最推崇的漢武皇帝和唐太宗,恐怕也束手無策。為什麽會這樣?壹方面是草原對遊牧民族生存的壓力。自漢代以來,北方的自然環境,尤其是草原,每況愈下,沙漠化越來越嚴重。中唐以來,特別是五代十國時代,地球氣候進入幹冷期,加劇了北方人民尤其是遊牧民族的生存危機。。這是迫使壹些遊牧民族改變生活方式的根本原因。(比如契丹、黨項由遊牧民族變為農耕民族)另壹方面,中原王朝良田的喪失,使幽雲或河套地區十六州無法收復。熟悉古代戰爭史的朋友都知道,在馬鐙出現、火藥武器成熟之前,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和今天的坦克或戰鬥機是壹樣的。而要收復上述地區必須使用騎兵。是什麽原因導致中原王朝失去了肥沃的土地?大家都知道“子帝”石敬瑭背叛了幽雲十六州,危及中原王朝數百年,但很多人不知道,被罵“漢奸”的石敬瑭其實不是漢人,而是沙陀民族(西突厥的壹個分支),黨項控制著河套地區。這些原本由漢朝控制的良田,因為“引狼入室”而被外族控制。那麽“引狼入室”的罪魁禍首是誰呢?就是被很多學者盲目吹捧的唐朝。唐末以來,黨項人控制了該地區(唐太宗以來,唐鎮守邊境的軍隊逐漸落入外族諸侯手中,胡人建立軍隊,為唐朝中央政府而戰,最終釀成大禍。這就是為什麽安史之亂也是唐朝的錯。黨項人因有功被唐朝派遣治理河西走廊,從此部落立足),逐漸經營壯大。而且,當“安史之亂”和“黃巢起義”爆發,威脅到唐朝的統治時,唐朝無壹例外地向其他遊牧民族借兵鎮壓。(相比之下,東漢末年黃巾起義爆發時,東漢向中國借兵鎮壓黃巢起義。)沙陀人只能進入中原,其中有三個是侯亮、後唐、後晉、後漢和最後五代的沙陀人。這就為石敬瑭背叛幽雲十六州埋下了禍根。中國自中世紀以來的不幸,其實都是唐朝埋下的種子(這句話可能讓很多贊美唐朝的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