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在2007年先行壹步,拿出該市三分之壹的財政收入豪賭面板產業,投資BOE。第二次,2017,100多億賭半導體,投了長信/趙壹創新。所謂第三次是在2020年,新能源要花6543.8+000億。連續幾個運行,合肥GDP總量以9409億元在全國排名21,而20年前是325億元。
我們來分析壹下前兩個“大賭註”。當時投資BOE面板並不是什麽超前之舉,因為面板行業本身已經很成熟了,唯壹的區別就是它是第壹代線。面板投資行業的訣竅是“大量的資金+巨大的市場”。所以當時的合肥並不是壹場“賭局”。同時,北京和成都引進了面板生產線。合富在面板上成功的根本原因是BOE利用巨大的國內市場和巨大的制造規模,迫使上遊系統設計和關鍵零部件制造商降低了自己的地位。換句話說,正是巨大的國內市場讓BOE擁有了對抗上遊技術派日韓廠商的壟斷力量。
好了,我們再來看合富投資長信的故事。常鑫制造內存條。內存條重要嗎?當然,內存是連接CPU和外存的紐帶,是計算機臨時存儲數據的倉庫。長信/趙壹創新打破了三星、SK海力士、美光等國際巨頭的壟斷,當然是好事。
然而,存儲芯片是計算機系統中最重要的部分嗎?不是,是CPU。這是壹個算術和處理芯片。換句話說,合肥投資的是更重要但不是核心的計算機系統領域。
合富對JD.COM和長信的押註“成功”了。在目前的環境下,信號是政府可以通過產業投資基金支持投資和巨額補貼,然後通過上市盈利。那熟悉的味道又回來了嗎?書記當董事長,市長當總經理,把地方政府變成投資公司,不就是壹回事嗎?
問題是:我們受這壹套的苦少嗎?
我只給妳講壹個故事。2009年,隨著4萬億的投資,光伏行業成為當時最熱門的行業。當時,中國首富是無錫尚德的掌門人石。曾幾何時,光伏產業是每個開發區規劃中的明星產業,幾乎所有地方官員都在找光伏企業,哪怕是配套、周邊、相關的。然而不到三年,隨著歐債危機的爆發,光伏需求大幅下降,出口補貼減少,行業迅速萎縮。
2013年3月,國內光伏行業龍頭無錫尚德破產重整。
歷史總是在重演,無數學者在告誡地方政府不要再次走上盲目投資、重復建設、產能過剩的老路。然而,每當新的投資機會呈現時,地方政府都忍不住要搭把手,添把火,踩踩油。2018以來,集成電路產業(芯片)的投資價值在中美對抗的大背景下凸顯,於是全國各地湧現出無數的“芯片企業”。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合肥投資長信,並被樹立為典型,甚至被評為“最佳風險投資人”。
問題是:對產業的直接投資應該成為地方政府的目標嗎?
其實不是地方政府,尤其是市政府,才應該是最好的風險投資家。新的舉國體制就是在最關鍵的領域,在市場不願意投入的領域,在真正關系國計民生的領域,用國家隊的方式去攻關。CPU,光刻機,航發,五軸機床是領域。而是新的舉國體制不是簡單的投入壹些錢的問題,而是國家組織科技部門進行攻關,這是壹個紮紮實實、不可分割的技術方案。因為,對於光刻機這樣壹個復雜的巨系統來說,只有壹條路可以趕上甚至超越技術。當年我們用“兩彈壹星”的方法,做了壹個完整系統的全國聯盟,攻關,互相配合。靠本地賭博?這個方法不行,這個力度不夠,這個邏輯不合理。
最後壹個問題:合肥的豪賭成功了嗎?
判斷地方政府是否盡責,不能只看產業發展,還要看民生福祉。2010年合肥人均可支配收入9684元,全國地級市排名第90位。2020年將達到45404,排名第49位。2010,與人均收入最高的東莞相比,合肥的可支配收入在40%左右。到2020年,合肥的可支配收入是人均收入最高的上海的60%左右。
那麽,合肥這十年有進步嗎?已經取得了進展。有那麽好嗎?不會,因為大家都在進步,就拿長沙來說吧。從2010到2020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從37上升到21。要知道,排名越高,越難前進。合肥更像壹個朝氣蓬勃的初中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我看來,合肥真正奠定成功的基礎,不是因為壹次又壹次所謂的“豪賭”,而是因為它在那麽艱苦的歲月裏,用真心留住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合肥為什麽成為全國三大綜合性國家科學中心之壹?因為中國科學院的科大及其相關資源。合肥為什麽先發展白色家電集群,為什麽吸引了芯片巨頭和新能源汽車?因為即使中科大壹半以上的學生去了美國,也總有人留在這片土地上,這是合肥永遠珍惜的資源。
總而言之:
1.合肥BOE和長信的發展不僅得益於當地政府,更得益於國內巨大的市場和中美對抗的大背景。既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
2.地方政府成為投資公司,很容易再次走上盲目投資、重復建設、產能過剩、高負債的老路。教訓深刻,值得總結。
3.關鍵領域的技術突破不是靠地方政府的“豪賭”來實現的,而是在新的國家體制下的國家聯合研究。地方政府需要做的,更多的是在這些領域基本成熟後,塑造營商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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