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祠,綿延千古的紀念
司馬遷祠依山而建,被當地百姓稱為“司馬廟”,這座“廟”裏,沒有僧侶道眾的香火繚繞、鐘鳴磬響,多了些清淡與寧靜。
與電視劇《漢武大帝》中的角色壹樣,祠中的司馬遷長須飄飄,絕非宮刑加身後之容貌。館方稱,家鄉人力圖恢復司馬遷的男兒之身,認為威武豪邁的司馬遷,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史聖。因為聽說過唐代書法家褚遂良撰文並書的碑石,大家便分頭去找,終於見到了壹塊被拓得墨痕斑斑的小塊碑石,記敘了傳說中司馬遷的“侍妾隨清娛”托夢給褚遂良的故事。
司馬遷墓在山頂,壹直有人懷疑其只是衣冠冢,墓被箍成蒙古包的式樣,墓前沒有飛揚的錫箔紙錢,只有幾縷青煙在碑前繚繞。壹棵蒼翠的柏樹從墓頂蓬勃而出,樹分五杈,亭亭如蓋,如五只手指怒向蒼天。
徜徉祠內,幾千年歷史煙塵撲面而來,那刀光劍影的鴻門宴,英雄末路的霸王別姬,那“披發行吟澤畔”的屈原,那兵臨絕境而“誓不過江東”的項羽,那個性鮮明穿梭於朝野內外的各色人等,壹起湧來。
徐村,揮之不去的謎團
車行在鄉村路上,不時停下等風住塵散,再繼續前進,就這樣到了徐村———司馬遷後裔所在地。
徐村悄悄“躲”在高原壹隅,又名“續村”,意在延續司馬遷之骨血,而“徐”字拆開,便是“余下來的兩支人”,“司馬”壹姓被“加工”成了同、馮兩字。徐村人是否司馬遷後裔,學術界壹直爭論紛紛,有人壹笑置之,有人斷然否定。
打開徐村平日深閉的漢太史遺祠大門後,寂寞荒臺,野花點點,同、馮兩姓歷祖牌位分列兩廂,異姓族人同居壹祠,***奉壹位先祖,在全國也屬罕見。給外人解釋村中《祖代記史碑》的內容,則是77歲老人同永齡的“專利”,草紙卷成的煙棒倔強地插在銅煙鍋嘴上,用“嘿嘿、呵呵”小結著自己的講解。
徐村也有司馬遷墓,碑文顯示,司馬遷逝世後,族人恐有不測,將其屍骨葬於徐村老牛坡下,於清明時節在此唱“跑臺子戲”,名曰迎神,實為祭祖。站在老牛坡(當地亦稱野牛坡)上,東望黃河浩蕩,而進村小路狀如蠍尾,深溝大澗,易守難攻,令人感嘆徐村人的遠見與周到。偶然見到徐村的幾本線裝舊書,蠅頭小楷,古風盎然,作者馮效遷名字暗合“效仿司馬遷”。村中治安非常好,但凡有任務,高音喇叭壹響,全體村民便自覺前去。
徐村兩千年來壹直堅持“同馮壹家,同馮不分,同馮不婚”。而1963年,同有旺、馮粉竹兩位村民“悍然”打破了徐村兩千年“同馮不婚”的村規。至今,家中門框上還隱隱可見“保衛土改革命的勝利果實”的字樣,當時因有《婚姻法》撐腰,加上同有旺的長輩均是村中極有威望的人物,兩人終成佳偶,此禁壹開,同馮兩族正式開始通婚。
司馬遷,與每個人息息相關
“風追司馬”是徐村小學操場外,壹面磚砌牌樓上面的字樣,動感十足。司馬遷已遠去兩千年了,卻以壹部《史記》而永久。兩千年來,萬千讀者與長眠的司馬遷“相看兩不厭”,交合註入著壹股股歷史血脈。值得壹提的是,徐村的司馬遷研究小組中,有壹位劉姓老人,村人開玩笑:“我們村人其實最恨的就是他了”,將其視為漢武帝劉徹的後人,戲稱他為“劉皇叔”,這位短須蓬勃的老人,笑起來滿臉皺紋菊花般綻開,享受著村人的包容。血緣並沒有因時間的稀釋而淡化,司馬後裔壹塊兒研究司馬遷,雖然研究的內容更多的是為司馬遷的祠堂和墓地除草、澆水、栽樹等繁瑣之事。“浩蕩難名”,雖然立下了浩蕩的功業,但難以成名,有人說僅僅為了表彰建碑人的功德,無法表示感謝的意思。
司馬遷的氣息到處散發著,徐村有個小池塘,村人將其解釋為“墨池”,旁邊的碑當然就變成了“筆”,好讓司馬遷蘸著墨池裏的墨寫字呀!而來到“法王行宮”前,村人提醒:“妳試著從相反方向念壹下”,壹時,“法王行宮”就成了“宮刑枉法”,這是司馬後人對當時漢武帝殘害忠臣的憤慨。如果是巧合,那這巧合也真是“巧”了。司馬遷在全世界享有盛譽,壹位名叫德田普壹的日本研究者,和同永齡保持了七八年的鴻雁來往,並在此期間將自己全家改姓司馬,以作司馬遷的日本後人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