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吃完早餐,這在過去是不允許的。母親收拾了碗碟,但她似乎不想出去。她靜靜地看著我,心裏熱乎乎的。猶豫了壹下,她終於說:“我休息了半年。要不要考慮下半年去讀書?”我的意思是,重讀高壹,因為妳退學了,高二就跟不上了。"
我記得斯蒂芬妮的壹首歌的歌詞,“我掌握著時間,但它忽略了它”。我想說我拉了就放手了。還記得在學校的那些日子,沒時間吃夜宵,每天晚上躲在被子裏啃面包。我下定決心要在這次期末考試中取得前五名。當我興致勃勃地填寫目標表時,我聽到了讓我日夜痛苦的話語。哪怕我是壹條天天哭的魚,我也不想成為壹個偶爾哭的人。
“看,那個人又在裝*了。”這些話毫不留情地刺痛了我的心。“來這所學校的人知道我們所有人的水平。妳看他,整天壹副很嚴肅的樣子。妳想要什麽?裝老大?”“真的很煩,切。”
我想怎麽跟妳說,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彌補我中考的錯誤。每個人都有考試不開心的時候,也有考試開心的時候。壹輩子都數不過來。另外,妳已經看夠了我躺在手術臺上。妳還想要什麽?
我重復著這些話,折疊起來,放在心裏。然後我想找個機會告訴妳,但是我發現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是壹種愚蠢而明智的行為。不要誤解我,這是愚蠢和明智的。
在我媽面前,我顯得有點尷尬。妳的心必須有壹個選擇。我應該讓妳失望嗎?如果妳選擇學習,我會更痛苦,如果妳選擇不學習,妳也會痛苦。當我告訴那些人我藏在心裏的話時,我突然想起了那張照片。有些人在笑,有些人則叉著屁股站著。終於,壹陣笑聲響徹教室。這是對我最好的考驗。我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壹個人跑到宿舍。
“對不起,媽媽。”我回過神來,仿佛剛從壹個可怕的夢境中走出來。“我想轉到另壹所學校。如果不行,我就不學習了。”母親的臉色從期待變成了平靜,接著是焦慮。我知道現在轉學不容易,但是我,但是我...我不禁哽咽起來,語無倫次。對不起,媽媽。
當時我趕回宿舍,按了家裏的電話,期待著媽媽的聲音,但那是男人的聲音,不是爸爸的。我不敢向父親解釋。我壓低聲音,怯生生地說:“我在找媽媽。”父親似乎註意到了什麽,說:“給我講講。”我就掛了。
我媽問我:“妳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爸?反正妳應該什麽都知道。妳為什麽選擇逃學?”
是啊,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怕爸爸的手粗糙吧。怕他性格乖張,聲音粗啞。那天我請假,從學校逃了出來。在街上徘徊。
當陽光被建築物切割時,被切斷的稱為影子,剩下的殘肢落地,所以稱為光。街上商店的卷簾門呼呼作響。交通逐漸開始激增。我在公園的椅子上睡了壹整天。
我好像做過很多夢,這些夢是逐漸疊加的,但我最後壹個夢還沒有結束。在夢裏,我趕著壹只巨大的麻雀穿越沙漠和綠洲,最後留在了這座城市。盤旋的時候我要著陸了,周圍的雲被我們切開了。當我潛入地下時,我被電線桿上麻雀的聲音吵醒。饑餓迫使我回家,我媽緊緊地抱著我,放聲大哭。
初中的時候,我還記得媽媽對我的期望。妳希望我有壹個好的高中和大學。然後好好工作。但是我的衰敗是從三年級開始的。
三年級的時候,我愛上了夢幻三國,壹款以戰鬥為主的3d網遊。我沈迷於殺戮和虐待的快感,卻忘記了本該付出的努力。我還記得夜裏我失去了雙眼,我痛斥母親拔掉了插頭。於是我半夜起來,繼續戰鬥到天亮。我還記得第二天的困意,眼睛昏花。老師嚴厲的批評。
我也屬於那種直到中考結束都不流淚的類型。我真的明白,也許我應該勤奮,完成所有的作業。也許我應該忘記它,好好復習。只是我被“很多人都是這麽過來的”這個借口蒙蔽了。
母親凝視著我,眼前的悲傷漸漸散去。她慢慢起身,給我蓋上被子,說:“想睡就睡吧。”
想睡就睡壹會兒。我媽三年不說,今天終於說了。進入初中的那天早上,我媽還在給我蓋被子,最後壹次說,想睡就睡壹會兒。從此以後,每天早上都被我媽催,那句話改成了“我最討厭遲到的人,快。”
我拉開窗簾,那人用腳把剩下的煙掐滅,遠處的大媽在井裏打水。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出了壹個新的黎明。
我不知道這個變化對我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我用我的苦難換來了我媽的關心,我也說不清對不對。但至少現在,我感覺到壹股暖流慢慢升起。它就像早晨的太陽,明亮卻溫暖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