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發現壹個有趣的現象,由此引發的爭議,並不是美國人面子上抹不過,要向侮辱他們的中國媒體提抗議。相反,倒是許多中國人,在發表著情緒激烈的爭論。而觀點壹如既往地分成了極端尖銳對立的兩派——支持和叫好者認為,這是讓國人認清外國人的真實面貌,讓大家知道,外國的月亮並不比中國圓,以糾正某些人盲目崇洋媚外的世風;而反對者則認為,媒體對國內的不和諧現象充耳不聞,卻把目光伸到遙遠的異國進行“異地監督”,而舉出的事例,又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個案,憑幾個互不關聯的個案,就推出壹個經濟排名世界第壹,各項指標排名靠前,全球移民如過江之鯽的國度中兩億多人口“無德無信”的結論,確實是荒唐而滑稽的事情。就像其他許多事情壹樣,這又是壹次誰也說服不了誰的辯論。
作為壹個旁觀者,我並不認為美國如支持者所說的那麽壞,也不覺得如反對者所說的那麽好。作為壹個龐大且人口眾多的國度,它同時存在著各種的“好”和“壞”,如果選擇性地只看其中的壹部分,都是不客觀的。而憑著其中的壹部分偏見,就得出結論,就更是不公允的。而用這種不公允的論據,去推出壹個絕對化的論點,得出的結論,顯然是難以讓人服氣的。這也就是執著於“支持”與“反對”的人們彼此無法說服對方的原因。如同盲人摸象,摸到鼻子的堅決說大象長得像筒子,無法更改;而摸到尾巴的,則堅決認為大象長得像鞭子。雙方即使打爛腦袋,也爭不出個結果來。
有人忍不住提出壹個問題,即“老美是怎麽看這個問題?”但就目前的情況看,壹向喜歡熱鬧的美國媒體,沒有代表讀者和美國大眾發表“不高興”的社論,也沒有美國留學生出來聯名抗議受到了“歧視”,這個崇尚個體的國度的人們,似乎把個案和群體,分得很清楚。比如,針對專欄所指的美國的種種不好的事情,他也會憑自己的價值觀得出“敲詐的鎖匠不對”“竊取資金的代發公司違反法律”“超賣機票的航空公司行為不妥”。但妳要硬說這些美國人與他有什麽關系,他壹定會覺得妳的腦子出了問題——每個人每個公司,都應該對他的行為負責。這是基本的道理,絕大多數美國人不會認為這些壞事情,與他有什麽關系,這如同任何壹個美國人得了冠軍或中了彩票或遇到別的什麽好事,也與他沒有多大關系壹樣。這與某些敏感得過分的國度的人們看待問題的方式不壹樣,他們的責任感過度地將每壹個國民的行為,無限上綱到國家或民族的榮辱高度。比如,壹個不懂事的孩子在外國文物上寫了“到此壹遊”,有人激動得如同自家祖墳被挖,而有人則跳將出來解說“亂寫亂畫非某國人專利”以圖減輕所謂國家民族層面的恥感。而有的人,則更是幹脆跳將出來說亂寫亂畫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甚至反其道大贊寫得好。這些都是不自信的表現。